“不知道許夫人突然造訪,真是有失遠迎。”
許夫人走在前麵,後方緊跟著許聽景。
兩人臉上無笑,顯然是懶得與他們周旋。
“顧言秋生病住院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聽說了吧?”
顧太笑道:“昨天我和我家先生臨時受約,回來後就聽說……”
“我隻是想問顧太太還有顧先生,是什麼原因,能令你們讓兩個未滿十歲的孩子住在雜物室的。”許太太平靜問道,臉上卻是一片冷冽的壓迫之氣。
顧太頭皮發麻,顧樺峰跟著動了動喉結,臉上籠了一層青意。
好在兩人之前就商量好說辭,“事情我們已經查清了。昨天早上兩個孩子調皮,把蟑螂帶到了家裡,我簡單教訓了兩句,然後就和先生忙其他事情了,誰承想……”
顧太憤憤望向保姆,眼底的氣憤全然不像是可以裝出來的,“誰承想沒管住手下人,讓她趁著我們不在就欺負我兩個侄兒!”
保姆完全沒想到顧太會把罪咎推到她身上,當即愣住,“夫、夫人我……我沒……”
“你還沒你沒有!”顧太怒聲打斷,“監控可都拍得一清二楚,今天下午想要踢央央的是不是你?!”
顧太越說越氣憤,“既然許夫人來了,那麼我也不怕你們笑話。就讓你們看看他做的好事情。”說完叫來司機,命他把電腦拿出來。
許家二人一直平靜地看著他們。
司機很快拿出筆記本,顧太惡狠狠地瞪著保姆,“放出來給大家夥看看!”
屏幕麵向眾人,播放的正是保姆作勢踢踹明央的畫麵,同時還清晰伴隨著一聲“小雜種!”
人證物證據在,保姆刷自了臉。
顧太看著看著就開始掉眼淚,“我那兩個侄兒可憐,年紀小小就沒了雙親。老爺子走後,我們就是那兩個孩子唯一的親人了。”
“可是我先生脾氣不好,有時候在公司受氣了也會朝孩子發火。這兩個孩子估計是記恨上了,所以才拿蟑螂丟我們,但是許太太,我們絕對不會苛待他們啊。”
顧太哭倒在沙發,每一滴眼淚都真切十足。
“是我們疏於照顧,所以才讓他們受了委屈。”
顧太越說越逼真,保姆急得直拍自己大腿,對許太太解釋道:“我發誓我沒虐待孩子,是……”
她刷地一下站起來,作勢又要打她:“你還想狡辯!當初要不是看你兒子進了監獄,剩你一個人可憐,我哪會用你,我當初就應該聽彆人的!我們顧家好吃好喝對你,結果是招來一匹狼!”
提到兒子,保姆閉口不言。
他的男人跑得早,兒子剛成年就因為混社會進了監獄,出來後靠著顧家找了個謀生的活兒。她跟了顧家二十來年,哪會不知道顧太這句話裡的威脅。
她自己怎麼也好說,就怕牽累了好不容易才浪子回頭的兒子。
“你不用乾了,我也會聯係中介,將你所作所為公布於眾。”
顧太深吸一口氣,顯然是平靜了下來。
一出鬨劇結束,顧太對許太太露出一個蒼白的笑:“秋秋他們還好嗎?我、我們能去看看嗎?”
顧樺峰幫腔:“對對對,我們保證不會讓兩個孩子再受委屈。”
兩人滿目殷切,裝得真像是擔心自家孩子的長輩。
母子倆人對視一眼,而後道:“好是挺好。不過他們目前不想回來。下一期節目也馬上要開始了,就讓他們在我那兒住幾天,等下周再說。”
許太太又看向一旁唯唯諾諾的許姨,“看護小孩可馬虎不得。這樣,我那邊有信任的育兒師,到時候就讓他們來照顧明央和言秋吧。”
顧太哪想答應,可事到如今就算不想同意也不行。
她連連應好,又滿口說著感謝的奉承話。
許家也沒有了再留下的必要,臨走時,許聽景又朝夫妻二人瞥了眼,看見他們衝自己僵硬地揮手告彆,又淡淡擰開目光。
“您信他們?”
上車後,許聽景問向母親。
許太太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半真半假。”她說,“畢竟不是親生的,哪能做到視如己出。”
許夫人聽說過顧家的事跡。
比起顧家小兒子,大兒子就過於凡庸了些。要是小兒子沒去世,顧家怎麼也輪不到顧樺峰接手。
許聽景沉吟,衝母親晃了晃手機:“我剛才……好像不小心把視頻多錄了一份。”
許夫人挑眉,對兒子的行為並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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