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了!!小孩子現在情況很危險啊!這到底是個什麼狗屎的節目組啊!
——垃圾節目關停!惡意剪輯,消費兒童,現在又爆出如此醜聞!關停!!
“……”
將近淩晨,詞條#某節目組工作人員深夜發狂#和#錢元傑#以迅雷之勢跟著上了熱搜,比起辱罵錢元傑,多數人都在關心明央安危,畢竟他展現出來的狀態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可是不管網絡上多焦急,都暫時幫助不了正處於風暴中心的明央。
手機碎裂後,錢元傑就將注意力轉移至明央身上。
她被推倒在地上,眼裡寫滿無辜,殊不知這副表情讓錢元傑怒從心起。
“你這個沒娘生沒爹養的野孩子,看我不……”
他抬腿想要一腳踢過來,明央正準備翻身躲避,就見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迅速從雜物室衝出來,殘影劃過,支架照著他的肩膀砸過去。
Duang!
一聲過後,錢元傑踉踉蹌蹌地栽倒在地。
明央看過去。
女生不是譚小亞,是跟在導演身邊的小助理,今中午還給過明央創可貼。年輕,個子不高,眼眶紅紅的,此時雙手緊握著那個鐵支架,即使很害怕,也沒有退縮地擋在明央身邊。
明央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是時候哭了。
她憋足一口氣,仰起腦袋,嗷地一嗓子大哭出來。
小孩的哭聲淒厲又尖銳,頓時讓大半個彆墅亮起燈光。
女生看了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錢元傑,又看了看明央,兩方抉擇一番後,丟了支架將她從地上抱起,並且躲得遠遠地。
“沒事了沒事了,央央不哭不哭。”
“央央乖,不要哭,姐姐把壞人打跑了,不要哭。”
她抱著明央一陣哄,哄著哄著自己也跟著落淚。
透過輕薄的棉質睡衣,她感覺到撫摸在背後的那隻手冰冷而顫抖,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
明央逐漸停止假哭,靜靜地凝視著無助驚恐,卻仍然在安慰她的女孩。
她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憫之情。
無論是末日還是和平年代,女性永遠都是被吃的那一方。
她們是被剝削者,最為可悲的是,從她們身上掠食的剝奪方卻認為她們已經得到了足夠之多,所有痛喊都隻是尖銳吵鬨的無病呻.吟。
明央抬手擦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軟的小手與溫熱的觸感讓女生怔了下,略微詫異地看向她。
“謝謝姐姐保護央央。”
她真摯地道謝,眼眸裡閃爍著星星。
奇跡般地,女生心中的不安感緩慢平複下去。
“怎麼回事?大晚上鬨什麼呢?”
導演,副導,總攝影,亂七八糟一大堆人都接踵下樓。
錢元傑此時跟著爬起來,他捂著隱隱作痛的後腰,指著兩人告起黑狀,“反天了!田星用支架打我!”
支架歪倒在地板中央,他站立不穩,身上有傷,怎麼看都像是被害的那一方。
導演目光一凜,“田星,你怎麼回事?”
他麵露質問,後麵那些人也都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明央緊緊環抱著她的脖頸,心底略顯不安,害怕田星真的為了所謂的前途就這樣忍耐過去。雖然視頻會證明一切,但她還是想讓她站出來,親口承認錢元傑所犯下的罪行。
這樣的話,不管是節目組還是錢元傑都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過這對田星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明央沒有強迫也沒有說什麼,安靜地將這個選擇權留給了田星,不管她怎麼做,她都會尊重她的個人選擇。
田星深吸一口氣放下明央,向前走了兩步。
麵對著一大屋子的人還有錢元傑那張惹人厭嫌的臉,田星沒有逃避,仰起臉對著眾人說道:“我是正當防衛。”
田星指著錢元傑,字正腔圓地控訴:“他微信聯係我,讓我下來整理器械,把我騙到雜物室後想對我實施侵犯。然後央央出現,他又想對央央動手,我是出於不得已才動手打他的。”
田星大學畢業初入職場,確實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麵對騷擾她無能為力。生活艱難,她要交房租,要交水電費,每個月還要定時給家裡打錢,前麵幾次三番她都忍下了,可是這次,她不想這樣算了。
哪怕舍棄前途,她也不想就這樣算了。
憑什麼施虐者正大光明地活在陽光下,她一個受害者反倒要躲躲藏藏?
這不公平。
田星站得筆挺,麵對無數個震愕的眼神,她姿態大方,不避不讓:“客廳的監控都拍著,導演要是不信可以調監控。”
錢元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不在乎這份工作,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當即急眼了,“田星你彆信口噴人!!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為了抹黑我連臉都不要了?我是好心幫你,誰知道你突然貼上來啊!”
他不知道明央的直播具體拍了多少。
錢元傑更傾向於沒拍到多少內容,他熟練於推卸與栽贓,就算在鏡頭前發怒,也能找醉酒或者利用其他借口圓過去,再利用公關輿論道個歉,怎麼著也都能應付。
垂死掙紮也是掙紮,要是直接認罪那才是傻!
田星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如此,當即氣得全身發抖,“你彆汙蔑我!有本事我們去監控室看看!你欺負我也就算了,還想對小孩子動手,你就是個人渣!”
她不含糊地一頓怒罵,將今夜的不忿和屈辱全發泄了出來。
吵鬨聲同時驚醒三樓的孩子們,顧言秋最先下來,站在樓梯上方看著下麵的喧鬨。
錢元傑並不反駁,隻是裝作委屈地說:“傷可都在我身上呢,你還想抵賴?”
“你……”
田星還想多說幾句,就聽屋外響起警車的嗚鳴聲。
——警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