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床上,被子裡的人蠕動了一下,把床單一下子蓋在腦袋上,繼續進入黑甜的睡眠。
阿木流著口水,眼前有無數雞腿正排隊往前一蹦一蹦,他跟在後麵跑,一嘴一個。
吃的正香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有人在不住地喊:“阿木,醒醒!......阿木!”
阿木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睛,被陽光刺了一下,連忙用手擋了一下。
他打了個哈切,才發現剛才的雞腿都是美夢。
醒來後,昨日武道課造成的酸痛頓時襲來,疼得阿木呲牙咧嘴。
唉,殘酷的現實啊!
阿木在心中感歎,然後這才發現劉安正站在床前,用一種關懷智障似的眼神看著他。
“快點走吧,今天你是吃不上飯了,但我從食堂帶了兩個包子,”劉安的語速極快,“如果你動作麻利的話,還能在兵器課之前吃完。”
說完,他就把掛在衣櫃上的校服扔了過來。
“劉兄,等等等等,”阿木聽得一頭霧水,納悶地道,“什麼兵器課,今天不是休沐嗎?”
乾坤門規定,每上六天課就休沐一天。休沐那天可以自行修煉,不過他總會睡一小會兒的懶覺。
劉安看著他,緩緩歎了一口氣:“距離上一次休沐才過了五天......今天不僅有課,還是全天滿課。”
“現在距離兵器課還有一刻鐘,速度點吧!”
“我的媽呀!”阿木的臉頓時皺成一個苦瓜,他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翻身起來,抓起褲子穿上,順便把腳蹬進鞋子中。
“我還以為今天休沐......慘了慘了,要是被崔老師發現遲到,下次非得磋磨死我不可!”
他手忙腳亂,一邊在自己身上拍了一張清身符咒,一邊把外套穿上。
一係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不到五分鐘,兩個人就從朝夕樓裡飛奔出去。
男生寢室的宿管劉老此時正在門口澆花,被他們嚇得手一抖,中氣十足地在後麵跳腳。
“臭小子們,告訴你們多少次了,慢點跑!”
......
阿木口中咬著劉安從食堂給他帶來的包子,三步並作兩步爬山,含含糊糊地問:“今天課表都有什麼課?”
“上午有崔老師的兵器課,然後是掌門主講的《草藥通識概論》;下午是新老師的法術課,一直上到酉時,晚上加了一個時辰的體能訓練。”劉安回答。
阿木艱難地乾咽下一口包子,哀嚎道:“今天又是滿課啊——”
雖然山路崎嶇難行,但兩個人爬山的速度極快,而且呼吸也十分平穩,仿佛如履平地。
很快,劉安與阿木就到了演武場,他看了一眼鐘表,好在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總算沒遲到。
此時的演武台的旁邊圍了一群人,吳二丫帶著前幾日加入到乾坤門的弟子小福,還有小姑娘舒蝶站在一邊,看著台上的比鬥。
演武台上刀光劍影,防禦罩上不時閃過一圈圈波紋。
“喔!”阿木興奮地抹了抹嘴,連忙跑了過去,“今天可有的看了!”
“台上的是誰?”他在吳二丫的旁邊找了一個好位置,“打得好生精彩!”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剛才有好些精彩的地方都錯過了。”
吳二丫看了一眼阿木和劉安,隨即又轉過頭盯著比鬥:“是新來的趙鬆源趙師弟,正在與沈璃兒鬥法。”
阿木知道趙鬆源是誰,正是昨日掌門帶回來的兩個人之一。
另外還有一個叫莫離的帥小夥,距沈璃兒所說,那位莫離天賦奇佳,很有可能成為他們的二師兄。
沈璃兒與趙鬆源都是練氣期修士,兩個人用的均是演武堂的兵器,但打得有來有回,十分精彩。
觀看修士鬥法,對於這幾個剛剛引氣入體的弟子來說都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因此所有人看得都十分認真。
沈璃兒是法修,她把水行真氣附著在輕劍上,每次揮劍,都給對麵的趙鬆源帶來一絲深重的寒氣。
趙鬆源使的是兩把大錘,揮舞起來的時候帶起罡風陣陣,氣勢非凡,尋常修士根本近不得身。
兩個人都用的是練氣初期的修為,也約定好了,不會使用各自的法寶兵器,純粹在技法上取勝。
沈璃兒隻用輕劍與趙鬆源走了兩招,便感覺到手腕發麻。
她的蛾眉微蹙,看來即使經過這麼多天的修煉,在近身戰上,法修也不能於體修抗衡,最多隻能作為最後手段使用。
不過,沈璃兒捫心自問,成為乾坤門弟子的這段時間,自己的修為要比以前精進多了。
要知道,法修最害怕的,便是與體修近身搏鬥。
體修行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短距離內威力巨大。
不過,沈璃兒現在已經可以和同修為的體修過上十幾招,至少可以在危險中為她拉開距離。
“砰!”
沈璃兒的輕劍撞上趙鬆源的雙錘,她緊咬貝齒,手腕微微一抖,劍身死死卡住大錘,一時間,水行真氣的光芒大放。
陣陣寒意從錘柄襲來,趙鬆源也是第一次見到敢與自己正麵對抗的法修。
被沈璃兒這奇招一驚,他連忙帶著雙錘抽身後撤。
“打的漂亮!”
看到精彩處,在演武台周圍觀戰的阿木與劉安忍不住大聲叫好。
拉來距離後,演武台就是法修的主場。
沈璃兒脫離了趙鬆源的近身,她飛身而起,紅唇擒著一抹笑容,手中掐出法訣。
霎時間,演武台上雪花飄舞,一道又一道的冰蓮花層層綻開,將趙鬆源的雙腿凍結在台麵上。
趙鬆源看到自己被束縛的雙腿,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我輸了。”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戰鬥的話,沈璃兒完全可以在束縛的一瞬間放出殺招。
“趙師弟,承讓了。”
沈璃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矜持地對他點點頭,隨即便飛下了演武台,接受眾人嘰裡呱啦的訊問。
趙鬆源有些鬱悶地拔腿而起,拍拍身上的冰渣。
乾坤門的法修都是這麼變態的麼?知道我是一個體修,還敢近身鬥法。
看來有其掌門,也必定有其弟子。
不過,趙鬆源現在倒是對乾坤門的各種課程更加感興趣起來。
這時,天空忽然飛來一行白鶴,鶴唳聲久久不絕,響徹整個山穀。
弟子們聽到,都停止了說話,好整以暇地站成一排。
阿木低聲對旁邊的趙鬆源打招呼:“你就是趙鬆源,趙師弟?我叫阿木,剛才的鬥法真是精彩。即使輸了,也能得到五個演武場積分。”
演武場積分,這是什麼東西?
趙鬆源心中疑惑,見阿木十分熱情,便開口問道:“阿木師兄,這演武場積分有什麼用?”
阿木偷偷指了指遠處巨劍下的那塊方碑:“看到那個沒有,那個就是演武碑。我們在演武場的所有練習都會增加積分,月底會給演武碑排名前三的人頒發演武勳章。”
“不過現在的弟子人少,因此演武勳章就暫時隻發一個,也就是演武碑的第一名。”
這時,崔振川的身影緩緩從遠處走來,阿木瞬間閉起嘴巴,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不再說話。
崔振川環視眾人一圈,見到弟子中出現一個新麵孔,對趙鬆源微微頷首,這才發話道:“很好,今日也沒有一個人遲到。”
“今天是月底,按照規矩,我會給你們其中一人頒發演武勳章。”他從腰間拿出一個暗黑色的木盒,向眾人展示。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漆黑木盒,上麵用金色的線條勾勒出長劍的紋路,看起來非常精美。
趙鬆源掃了旁邊人一眼,在心中暗想,到底是誰呢?
肯定不是那兩個小孩子。
至於剛認識的吳二丫、劉安、還有阿木,這三位師兄師姐都是引氣入體修為,看起來也不像是能排名第一的弟子。
劉安篤定:必定就是剛剛與他比鬥的沈璃兒師姐,她的術法精妙,一看就能夠獲得許多演武積分。
崔振川沉聲道:“劉安!”
站在隊伍中的劉安踏出一步,沉穩地道:“是!”
“你在武道課上表現優異,總共獲得了二百八十一點演武積分。”崔振川走上前去,將那方盒子放在劉安的手中,拍拍他的肩膀。
“經過我與掌門、還有其他老師商議,我們共同決定把此次的演武勳章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在大道上心無旁騖!”
“多謝老師!多謝掌門!”劉安接過那方盒子,眼中難掩激動的神色。
他打開盒子,隻見絲絨的底座上彆著一枚金色的發晶勳章。
勳章的形狀是乾坤門的標誌:被鎖鏈束縛的巨劍。
金色的獎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明明沒有什麼重量,但劉安拿在手中卻總覺得沉甸甸的。
“嘩啦啦!......”
演武場上,忽然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
居然是這位劉師兄?
趙鬆源一邊拍手,一邊有些驚訝。
他當然沒有看不起劉安引氣入體的修為,隻是沈璃兒師姐是練氣中期出身,實力強勁,為何沒有敵過劉師兄呢?
阿木的巴掌幾乎都要拍紅了,他仿佛看出趙鬆源的疑問,笑著說:“趙師弟彆看劉安修為不高,但是他確是我們幾人最努力的一個。”
“每天酉時下課,他總要再去演武場練上兩個時辰,就連休沐的時候,劉安也會在演武場待上一整天。”
這樣算下來,劉安當真在體術上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和汗水。
“原來如此。”
趙鬆源聞言,也佩服地連連點頭:“看來劉師兄能獲得這枚獎章,當真是實至名歸。”
接下來的課程上,崔振川接著教弟子們兵器。
兩個小弟子現在身體還發育不全,現在隻需要紮一紮馬步,趙鬆源則有體修的基礎,因此上手很快。
崔振川對錘這種兵器也頗有造詣,在其餘人練劍的時候,便開始指點趙鬆源身法上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