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立在他身後。
他知道有時候主子的決定非常奇怪,但這不妨礙他很強大。
他也知道薑府這位剛接來的姑娘非常特彆,她跟這世上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起碼在主子這裡,她跟其他人,這是主子對人的區分。
林見鶴今日心情不是很好。
今日之事,總讓他想起上輩子抱著薑漫屍體跳崖時糟糕的心情。
他擰了擰眉,陰鬱地看著下方。
這輩子剛醒過來的時候,他想跑去找薑漫,但是梁玉明這礙眼玩意兒攔住了他。
他當時心情實在糟糕,腦子裡無數聲音嘈雜,快吵死了。
等他頭腦清醒過來,他手握長刀,滿手鮮血。
梁玉明那慫貨縮在地上大哭求饒。
他意識到事情不對。
後來一段時間,他在冷宮裡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意識到薑漫還不認識他,眼前還有一堆惡心的人。
薑漫到死也要進宮去見梁玉琢。
活著就是惡心。
不如這輩子直接殺了她。省得她死在彆人手裡。
“真有個人!”劉婆子驚呼。
薑漫提著燒火棍走近,借著劉婆子手裡的燈,認出來這個渾身傷得很重的,果然是梁玉琢。
“快救人,還等什麼!”劉婆子催促著就要上手。
“等等。”薑漫漫不經心看了眼,拿燒火棍敲了敲他的腿,並裝作不經意,將劉婆子的燈仍遠了。
地上的人蹙了蹙眉,疼得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彆說,不愧是男主,有兩把刷子。書裡用大段的話描寫男主這一睜眼。薑柔反正是呆了。
接下來自然就該一個養傷,一個照顧,感情自然而然發展起來。
現在,薑漫在梁玉琢震驚的目光中,將燒火棍向他一指,淡定地喊出聲:“有賊人!”
劉婆子都被她驚得虎軀一震。
竹苑門口本就有永昌侯派的人,現如今她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喊,直接將人喊了進來。
“什麼人!”侍衛提著□□進來,團團圍住了地上的人影。
院裡黑黢黢的,反正看不出臉。
薑漫淡定一指:“諾,就是他,抓起來,送官。”
“此事需先稟過侯爺。”侍衛怕此人另有目的。
梁玉琢此時明白過來,眼神暗了下去,他剛要張口,薑漫將燒火棍朝他一戳,正朝著他的嘴巴。
“再亂動,我就塞進你嘴巴裡。”
梁玉琢氣得臉都漲紅了。
薑漫用一塊手帕堵了他的嘴。
劉婆子認出這人,她瘋狂拉薑漫的手,薑漫淡定地甩開。
直到侍衛將人帶走了,她才咬牙:“你瘋了,那不是三皇子?你在學館見過他,不怕他報複?”
薑漫嘴角勾起:“夜裡那麼黑,他頭發那麼亂,本姑娘都嚇壞了,怎麼可能看得清。你說誰?三皇子?怎麼可能,三皇子何等光風霽月,怎麼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
“你當真沒認出來?”
“當真。”
薑漫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終於可以睡覺了。”
遠處屋簷上,林見鶴抱臂看了半晌,冷笑一聲。
他沒有多說什麼,甩袖離開。
京墨看了眼薑漫關上的門,心想,來之前,他以為又是一場災難。
想起薑姑娘第一回入京的時候棄車離開那個場景,他至今心有餘悸。
第一回第二回薑姑娘棄車離開,明輝閣便一直沒有人敢進去。主子一個人關在屋裡,像一頭蟄伏的猛獸,隨時都會出來傷人。
第三回薑姑娘沒有離開,主子的心情似乎是更加不好。
而這次,自從知道薑姑娘挑了這處院子,主子心情連日暴躁,今日更是險些了結了梁玉琢。
沒想到就這樣輕輕過去了。
他抹了把汗。
薑漫睡了個好夢,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翌日,侯府在一片雞飛狗跳中驚醒。
永昌侯原本將梁玉琢當個膽大的小賊,見都沒見,就丟到了京兆尹,沒想到這一丟,丟出了大亂子。
此人竟是三皇子。
蕭氏和宮裡貴妃得知消息後怒火中燒,先發製人,永昌侯上朝時被文官們噴得怒火中燒。
連日的不滿堆積起來,他對薑漫耐心告罄,回府便命人將她帶來。
薑柔也用一種怒其不爭的目光看著她:“阿漫,我雖然不好說你,但你太無法無天了。你怎麼能說三皇子是賊人?”
薑漫:“他半夜三更闖進一個姑娘院子裡,不是賊人是什麼?”
“你——他貴為三皇子,必是事出有因,怎麼會對你不利?”
薑漫:“若我對每個賊人都這般,焉知還有沒有命在。”
“休要強詞奪理!”永昌侯指著薑漫,“阿柔說得沒錯,你太無法無天,來人,傳家法。”
薑柔垂眸,眼裡快意一閃而過。這次她實在惱恨薑漫,壞侯府和蕭氏關係。
“侯爺,外頭有一對夫婦,說是,說是——”
“說什麼?不會說話便給我滾。”
“說是大小姐的親生父母!”
薑柔臉色一白,猛地抬頭,瞪著眼睛看薑漫。
薑漫輕輕哼了一聲。
薑柔扶著腦袋,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