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瘦得皮包骨頭,臉色枯黃,任他打罵滿臉麻木。隻在他提到親生女兒時眼睛動了動。
她一抬頭,男人又是一巴掌扇她頭上:“磨蹭什麼,還不快去!”
女人害怕地縮了縮頭,忙“哎”了聲出去了。
薑漫注視著她的背影踉踉蹌蹌出門,收回視線。
這女人一輩子做的最有勇氣的事情,是將她女兒換到了侯府。
可也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小孩。
原主一輩子都毀了。
她心裡一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薑柔的自私和陰狠應該是天性裡帶的。
她一臉冷漠踏進於大山的院子。
下人揣摩著薑柔的身份,給他們安排的院子非常不錯。
於大山真哼著小曲躺在椅子上喝茶,兩隻腳搭在紅絲楠木桌上,鞋子上的泥點子在桌上落了一圈。
“心情這麼好?”薑漫淡笑道。
於大山猛地睜開眼睛,見到是她,心虛地坐起來:“是,是你。”
薑漫站在門口,並不進去,挑眉:“怎麼,很意外?”
於大山瞧見她氣質高華,一身綾羅綢緞,脖子上的金項圈一看就很值錢,他眼睛有些發紅,“侯府可真夠有錢的。”
若是之前,他可能還怕薑漫報複。如今他已經打聽過了,他的親生女兒才是受寵的那個,心裡就有了底,不把薑漫放在眼裡。
薑漫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項圈,遺憾道:“我這算什麼,薑府大小姐那才叫有錢。她的嫁妝就要上千擔,錢跟石子一樣丟著玩。”
“真的!”於大山眼睛發紅。
“當然,你隨便找個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於大山眼珠子轉了轉,心裡飛快打著算盤。薑柔是他們親生女兒,如今給侯府當小姐,他們還養大了薑漫這個白眼狼,侯府怎麼著都該給他們補償吧。還有薑柔,她那麼有錢,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親生父母在街上要飯?
“不過,薑柔好像不太願意見你們。”薑漫道,“說不定,留你們住一晚,侯府就趕你們回去了。畢竟,你們這樣的父母,說出去可一點都不好聽,萬一被人知道,薑柔要丟臉的。”
“她敢!”於大山著急了,紅著脖子滿屋子走來走去。
薑漫拍了拍手,淡淡道:“我要是她,我也不認你們這樣的父母,丟人。”
說完她就走了。
於大山眼睛發紅,惡狠狠地瞪著薑漫背影,心裡快速盤算著什麼。
劉婆子探頭瞧了眼,被於大山那副表情嚇到:“這人看起來不太對勁。”
薑漫:“腦子幾十年如一日被酒毒著,還能是正常人麼?”
“他不會做什麼事吧?”
薑漫笑了笑:“我也很好奇。這樣的人,在外人麵前慫得很,日日在家裡打妻女。他能乾成什麼事?”
她改變了劇情走向,很期待日後會發生什麼。
薑漫再次踏入學館,大家視線若有似無總是看向她。
蕭隨拍了拍她肩膀:“沒事就好。”
薑漫:“對了,你給我的迷藥,當真可以讓人昏過去一個時辰?”
“當然!本少爺的東西,還能有假不成!”蕭隨詫異,“難道你用了?”
薑漫將視線投向形單影隻走入崇文館側門的林見鶴,搖了搖頭,“沒有,問問而已。”
林見鶴仍是一身冷漠,獨來獨往。
“我發現一件趣事。”蕭隨似笑非笑,擋住了薑漫視線。
“你為何老是在看林見鶴?”
薑漫視線一頓:“此人甚是奇怪。”
蕭隨皺了皺眉:“你可不要好奇心太重,跟他牽連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薑漫:“我也發現一件事。”
“哦?”蕭隨挑眉。
“蕭大少爺背靠蕭家,身份貴重,怎麼事事都怕?”她半開玩笑試探道。
聞言,蕭隨撲哧一笑,搖了搖扇子:“你這丫頭脾氣當真不好。罷了,你愛如何如何就是。出了事且有我呢。”
他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是認真,薑漫心裡一轉,笑道:“放心,我有數。”蕭隨此人她尚未看透,他的話聽過就好。
告彆蕭隨,薑漫神情凝重,跟上林見鶴出了學館。
林見鶴雖是皇子,卻沒有府邸。幸而他年紀還未到出府的時候,不然境遇還不知道要怎麼難堪。
他如今仍然住在冷宮。
薑漫看他一瘸一拐走路,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受傷了。
“喂,你走路不長眼睛啊。”幾個人故意撞上去,將林見鶴撞得一個趔趄。
薑漫眸子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