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2 / 2)

“侯府將你們趕出來了?”薑漫拉過一把椅子,遠遠坐下,正好在於大山可以看到的位置。

於大山認出這道聲音,憤怒地看過來,咳得驚天動地,氣都喘不勻了。

薑漫上次見他,此人精力充沛在打人。再見,他竟像老了二十歲,行將就木,快要踏入棺材一般。

看來,侯府對他的刑罰不輕。他敢打薑柔的主意,永昌侯怎麼會放過他。

“既然拿了侯府的錢,為何沒有乖乖回去?”她丟下一個重磅炸.彈。

於氏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薑漫。

“我是怎麼知道的?”

薑漫替她回答了沒有說出來的問題。

她將這間搖搖欲墜的危房看了一遍,道:“你們以為躲在這裡,侯府便不會發現了?”

若她不是恰巧到了此地,又恰巧踏進來,可能也不會發現他們躲在此處。

“或者,於氏,我猜,這是你的主意?”

於氏瞪大眼睛,臉色刷地白了。

薑漫坐下來,杵著下巴,“還不死心,想守著你親生女兒?”

“我知道了,你聽說薑柔病了,所以不肯走。”

她每說一句,於氏臉色便白一分。

床上於大山笑了起來,笑得滲人,跟鬼一樣。

“賤人,賤人!拿了老子的錢,要活活逼死我,你這個毒婦!”他好像氣喘勻了,終於罵了個爽。

薑漫凝視著跪在床前這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看起來疲憊不堪的女人。

她這輩子做的最膽大的事,是把親生女兒換到了侯府,過了十幾年錦衣玉食的生活。

薑漫則在她家裡受折磨。

如今,他們拿了侯府打發封嘴的錢,答應侯府離開,暗地裡卻偷偷留了下來。

害怕侯府發現,還偷偷住在了油花村。

“你想乾什麼呢?”薑漫探究地看向於氏。

於氏視線一閃:“他 ,他病了,我沒辦法,才留的 ,病一好,我們馬上就走,馬上。”

老大夫摸著胡子搖頭:“前些日子我來出診,此人身體並未差到這個地步,當時尚且開了藥,每日都按時煎服了嗎?怎麼病得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誰都救不了他。”

於大山又咳嗽了起來,他一巴掌無力地打在於氏頭上,將她花白的頭發打得亂糟糟的。詛咒發誓:“賤人她要害我!”

老大夫收回手,提筆寫藥方,聞言隻是冷哼:“你如今這副樣子,她不圖你什麼,何必多此一舉。我看你是生病了,想法也多。若是碰上個歹毒的,將你扔了又如何,於氏怎麼害你了?”

於大山翻來覆去就是於氏歹毒,要害他,最後他咳得昏了過去才安靜下來。

薑漫深深看了於氏一眼。

於大山害得薑柔名聲險些掃地,以薑卓然的性子,不會輕易饒他,甚至會想殺人滅口。但永昌侯這個人,對薑柔那是真的掏心掏肺。

他考慮到此人是薑柔親生父親,殺了他,薑柔必會難受。最後竟饒了他們,給了錢讓他們離開。

薑卓然肯定也沒有想到這兩人,或者說,於氏膽子那麼大,竟然還敢留著不走。

於氏對薑漫避之唯恐不及,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薑漫心裡對這個女人的感官很複雜。

“我勸你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就算彆人不動手,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薑漫道。

於氏連連點頭,始終沒敢跟薑漫對視。

薑漫嘖了一聲,聽見外頭馬車停下,便轉頭出去了。

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於氏一眼,她低眉順眼跪在那裡,看起來普普通通,無害得很。

“小姐,果然有個孩子病倒了。”車夫掀開車簾。

小孩看起來跟薑漫一樣的年紀,骨瘦如柴,嘴唇乾癟。

老大夫過來診治了一番,熬了藥給他喝,留他在旁邊的小屋裡避風雪。

林見鶴像個幽靈,走過來瞥了一眼。

小孩呼吸順了很多,麵色有了些許紅潤。看起來是不會死了。

村頭隔壁人家探頭瞧了兩眼,說這孩子父母剛死,家裡就剩這一個苗苗。這一丁點大,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林見鶴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村民縮了縮脖子,嚇得立即縮了回去。

薑漫:“你真厲害,把村民嚇走了。”

林見鶴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生氣了。

*

晚上,明輝閣侍衛們腰杆挺得倍兒直,渾身的皮都繃緊了。

主子回來以後情緒竟比往日還要糟糕。

“敢拿我的藥隨便送人,還被人當成毒藥?”林見鶴聲音沉得能滴出水來。

京墨撓了撓頭,難以置信:“薑姑娘竟當成了毒藥?”

林見鶴冷笑一聲,戾氣簡直要變成刀子。

京墨心道不好,立即跪下:“主子,薑姑娘未曾認出主子身份,對蕭貴妃的人有戒心也是應該的。”

林見鶴卻還是氣得緊,火氣很大,想殺人。

他眉眼一厲,看也不看,手指輕輕一彈,一道氣勁自窗口彈出去,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他薄唇勾起,眼裡嗜血:“找死。”

京墨麻溜起身將外麵那人提溜了進來,摘下蒙麵,扔到林見鶴麵前。

他心中對此人生出幾分感激,不知是哪路派來暗中查探的。

來得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撞在主子生氣的時候來,今晚就靠你了。保重。你可得多苟一會兒。

他以為,這人今日撞上來,不死也要脫層皮。

沒想到,林見鶴看了那人一眼,笑了一下。

京墨不明白。

林見鶴眼睛裡情緒詭譎,玩味道:“把人關起來。”

半夜,薑漫睡得正好,突然被劉婆子搖醒。

她煩躁:“乾嘛,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了?小心我揍你啊。”

“你快給我醒醒,再不醒,胥琛就要沒了,我跟你沒完!”她哭得稀裡嘩啦,簡直要崩潰的樣子。

薑漫一個激靈醒了。這女人平日裡剽悍得緊,什麼時候這麼哭過。

“胥琛?胥琛能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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