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鶴話一出口,手便要撤了,薑漫忙用力扒拉了兩下林見鶴衣袍,借力站了起來。
笑話,她能給人扔到地上?
“嗤。”林見鶴冷笑一聲,拂了拂袖子,轉身就走。
薑漫毫不遲疑跟了上去。
“林見鶴,你必須跟我道歉。”她心中非常憤懣,“今日之事,全是因你而起,於我完全是無妄之災。”
“你走這般快,是心虛吧!”
林見鶴回過頭:“閉嘴。”
薑漫氣笑了:“林公子,林少爺,是你有錯在先。我還不知今日我們為何要來此處?你不說清楚,我定要上報夫子,你找彆人一組罷。”
林見鶴懶得理她似的,根本沒有停下來與她解釋的意思。
他的背影修長挺拔,腳底看似不快,眨眼卻遠了。
“你這人——不講武德!”
薑漫提起裙擺小跑著追了上去。
“你休想甩掉我!”
林見鶴這次注意身後動靜,速度刻意放慢,等她追上來,嘀嘀咕咕罵人,便又快一些,薑漫見他遠了,顧不上說話,忙著急追上來。
如此循環往複,薑漫跑得氣喘籲籲,頭發也被枯草大風吹得亂糟糟的。
她沒力氣罵人了。
林見鶴停了下來。
薑漫抓緊時間躺到草叢裡歇息。林見鶴也累了?竟然停下來了。
她以為林見鶴這廝非人呢。
她此時真是又餓又累。
躺下來根本不想動。
但她怕黑。怕林見鶴扔下她走了。
她便緊緊盯著林見鶴一舉一動。
他往某個方向看了眼,又回頭看她一眼。
薑漫瞪大眼睛,瞪回去:看什麼看!記仇!
林見鶴皺著眉頭,低頭沉思。
是何處出了問題?
他望向遠處。
那裡有一片大湖。
落日時水麵波光粼粼,浮光躍金,錦鯉自水麵躍起,仿佛追著落下西山的太陽而去。
兩岸鳳凰火開得盛,映得人臉都是紅的。
這是書裡寫的。
雖是本無聊至極毫無用處之書,所記載景物倒也不算虛言。
至少此景他看到了。
按那廢物書所說,此景必得帶人來看。不論何人,定會心花怒放。不論心情如何低沉,必會喜上眉梢。
廢物。他淡淡地想。
回去讓京墨將那些無用之書都燒了。
他看著薑漫大字擺開,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的模樣,心裡為那本書下了定論。
“無用之書,廢物無誤。”
薑漫偷偷盯著林見鶴動靜,心裡暗想,也不知道他停在這兒乾啥。這地方她偶爾來過一次,太陽正好落山,水麵上映著落日餘暉,倒是很有一番壯麗。她還把此印象寫入了第八十本以“無名書生”為名印刷的通俗讀物之中。
她擰著眉頭想了想,那書,好像是她興之所至,寫來指手畫腳教人談情說愛的。
賣得還挺不錯?
唔。她有些心虛。
畢竟都是瞎掰。
“不過。”她嘀咕,“買書之人應當隻是對獵奇故事感興趣,不會當真有人想用此書俘獲他人真心吧?”
薑漫當真是累了。一炷香……半個時辰過去。她讓自己醒著都是問題,更不要說盯著林見鶴了。
她覺得這樣不行。
“林大爺,什麼時候回?”
林見鶴:“你很累?”看不到景色?
薑漫沒好氣:“你說呢,大爺。”
林見鶴拂袖就走。
背影看起來有些生氣。
薑漫咬牙爬起來追了上去:“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