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下巴:“既不能超出身份,也不能把人得罪狠了,將我們趕出去。我知道怎麼做了。”
“怎麼做?”劉婆子好奇。
“你來挑。”她拍了拍劉婆子的肩膀,“你的審美很符合我倆鄉下人的身份。但是你也見過城裡人的繁華,不至於太土,將人得罪徹底。所以按你的想法來。”
劉婆子磨了磨牙:“你土,你才土!”
薑漫笑了笑:“好,我土,你不是一直想擁有自己的院子,跟小侍衛隱居嗎?這下好了,你提前練練手,就拿今兒這事練,多好的機會。”
劉婆子看了她一眼,尋思著:“也是哦。”
她擼起袖子,腦子裡閃過夢中情屋的樣子,興奮道:“我知道了。”
薑漫帶著青煙和劉婆子在街上采購一通,將要換的東西全都購置齊全,讓人送回來。
然後,她在青煙目瞪口呆的表情裡指揮夥計們將屋子裡原先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青煙想要攔卻又不敢,臉色漲紅,當真是好可憐。
紅雪消失了一個多時辰,回來後整肅了一下表情,帶著一絲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忐忑,上樓。
他看見青煙的表情,暗道事情不好。
“主子,房中布置已完全換了。”薑漫低頭恭敬道。
紅雪抿唇,伸手推開門,看到屋中景象,她臉上顏色實在很豐富。
白裡麵夾雜著紅,紅裡麵夾雜著黑,黑裡麵又夾雜著青。
劉婆子很是滿意,垂下的眼睛裡閃過美滋滋。
薑漫比她能察言觀色,知道這等土奢之風,怕是跟紅雪審美相差十萬八千裡。
她忐忑抬頭:“主子,可是三水布置得不好。”
她補刀道:“我們鄉下最有錢的老爺家裡,大多是這種布置,不過他們都沒有姑娘有錢,所以還是姑娘這屋子布置得顯財。”
紅雪腳步遲鈍,臉色發白地進去,手臂僵硬擺了擺:“你們都下去,我沒有喚不得進來。”
“是。”薑漫挑眉,看著關上的門若有所思。
青煙臉色青白,嘴唇都氣得發抖,一句話說不出來。
人都走了,薑漫跟劉婆子回到旁邊的耳房。
那是伺候紅雪的下人住的,床帳上掛著一個鈴鐺,鈴鐺上端連著一根繩子,一直連到紅雪的床頭,隻要紅雪搖動一下繩子,她們馬上就能聽到。
薑漫比較奇怪的是,房子布置成那副鬼樣子,紅雪竟沒有生氣。她不像是那般好脾性的人。
臨睡前,她雙手枕在腦下,掃過劉婆子美滋滋的睡臉,歎了口氣。
腦子裡又飄過一雙漂亮的眼睛,發紅,發狠。
她拍了拍腦門:“清醒一點。”
薑漫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隻聽見迷迷糊糊間,一道鈴聲忽遠忽近響起,待到完全睜開眼睛,才發現是床帳上掛的鈴鐺在響。
她懵了一瞬,旁邊劉婆子睡得跟豬一樣。
薑漫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打著嗬欠出門,輕輕敲了敲紅雪的房門:“主子?可是有事叫我?”
房中突然傳來一聲沉重的聲音,像是什麼摔在地上。
她一驚,忙左右環顧,紅雪將她安排在耳房裡,其他人大抵是聽不到聲音的。這會樓道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又敲門:“紅雪姑娘,出什麼事了?”
裡麵沒有任何聲音。
她撓了撓頭,怕人真的有事,想想自己也不真是男的,也不能真占人便宜,忙推開門。
“紅雪姑娘!”她一驚,忙跑過去。
剛才那一聲果然是什麼摔在地上了,摔的還是紅雪。
薑漫將她抱起來,被那體溫燙了一下,驚了:“發燒了。”
紅雪那張魅惑的臉此時燒得通紅,眉頭緊緊擰著,身上一股戾氣,止不住往外冒。
薑漫把她抱到床上,她的腦袋觸到枕頭,眼睛虛弱地睜開了一下,那雙眸子裡沒有一點媚意,卻冷得厲害。
若不是她虛弱得很,薑漫都要丟開手。
剛才那一瞬間紅雪給她的感覺太危險了。
她有些怔住,隻覺告訴她有危險,可見人重又昏迷過去,小臉蒼白,滿頭的冷汗,好不可憐。
她搖了搖頭,心想,風塵之人,對陌生人警惕,該是應當的吧?
這會兒功夫,足夠衷心的青煙發現這間屋子的動靜了。
他一進來,薑漫就道:“紅雪姑娘燒得厲害,快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