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漫歎了口氣,不知怎麼想起了上輩子的林見鶴。可憐兮兮的,冬天裡病了,沒人管,凍得瑟瑟發抖,縮在那張破床上,臉色蒼白脆弱。
她笑了笑,掀開幾層厚的被褥,鑽進去,將紅雪轉過身,伸手攬住她,將人抱住。
她輕輕拍著紅雪的肩膀,發現她要比自己高一些。
“睡吧,不冷了。”她輕聲道。
沒想到紅雪當真乖乖趴在她胸前,嘴裡吐出長長的氣息,整個人籠罩著她,安安靜靜睡著了。
翌日。
薑漫被太陽曬得睜開眼睛。
秋日裡日光穿透床上薄紗,仍然很刺眼。
她的眼瞼顫了顫方才睜開。
一時間有些發怔,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劉三水。”旁邊傳來一道不太友善的聲音。
薑漫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在叫自己。
等她反應過來,她也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具軟軟的,暖暖的身體上。
她脖子有些僵硬地抬頭,對著臉色鐵青的紅雪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
該怎麼解釋,她不是登徒子。
她沒有占便宜。
能不能饒過她?
“滾下去!”
“砰!”
紅雪氣得發抖,雪白的臉都氣紅了。
薑漫欲哭無淚:“姑娘你聽我解釋,我絕沒有占姑娘便宜!”
她也知道這話可信度很低。畢竟她昨晚真的抱著紅雪睡的。
“嗬,”紅雪冷笑,眼睛裡往外飛刀子,冷颼颼的,“給我滾出去打水,我要洗澡。”
薑漫欲言又止。大病才好,不宜馬上洗澡。
可看著紅雪那要給她一個痛快的目光,她隻得咽了咽口水,暫時拋棄心底那一絲良知。
“是,我這就去。”
臨出門時,紅雪聲音涼涼道,“若是敢偷偷跑了,我必派人將你捉回來,剝皮扒筋,碎屍萬段。”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薑漫打了個寒顫,感覺這姑娘要吃人。
她忙回頭,恭恭敬敬道:“不敢,不敢,伺候姑娘是小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偷跑,姑娘說笑。小人這便去給姑娘打水沐浴。”
說完在紅雪審視的目光中退了出去,趕緊去打水,給這姑娘沐浴。
她在廚房裡轉了一圈,吩咐好了送熱水事宜,鬆了口氣,出門站在院裡,一邊等熱水,一邊曬太陽。
她無意間仰頭,視線卻恰好對上紅雪俯視的眼神。
漆黑,冷漠,深不見底。
薑漫覺得自己像一隻被盯上的獵物,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就在她忍不住想跑時,紅雪笑了。
笑得冷漠而諷刺:“我請你來便是讓你偷懶的?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薑漫:“我不信。”
這三個字也不知怎麼從嘴巴裡蹦出去了。
她發誓,她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