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沒小的。”藤原治也哭笑不得地輕斥一聲,“提起姑姑,下個星期的本家聚餐,小凜你也來吧。姑姑也應該想你了。”
“算了吧,我最怕那種場麵了。”川島擺出敬謝不敏的樣子,“姑姑要是想見我總有辦法的。”
藤原治也歎了口氣:“你啊……”
又聊了一些常規話題,川島見他的手機不斷亮起,適時提出告辭。
*
不倒翁內,大部隊已經先行開動。
川島環視一周才發現整片區域隻有赤司身邊還剩下一個空位,頓時懵逼得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合起夥來耍了。
尤其,其他人就算了,好歹知道他現在對赤司避之唯恐不及的跡部居然都沒有出麵做出任何措施——這難道就是惹了大佬的代價???
上台出演有這麼讓人無法接受嗎?
之前為了歡迎手塚君回國大爺你的歌也唱得很開心啊!憑什麼這次就原則得不行了!
……嗯,手塚。
那畢竟是手塚。
腦海裡跳出這等莫名其妙的理由,川島默默扶額,覺得自己的思考回路大概是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過久的步伐停留引來逐漸增多的注目,川島走到唯一的空位上坐下,對麵正是與跡部同座、吃得一臉開心的河源。
“川島你剛剛乾什麼去了?”河源好奇地發問,“小池說你有點事不知道回不回來,我們還以為你怎麼了。”
川島好笑地皺了下眉:“我說的明明是晚點來,小池這轉達能力幸虧做的不是文書。”
河源十分捧場地笑起來。
手機微微震了一下,川島在桌下劃開屏幕:
[剛剛以為你不來,赤司會長的氣場一下變得巨可怕!臉色各種冷各種嚇人!本巨嬰表示受到了傷害!!]
“……”
消息來自眼前的河源。
他正誇讚時蔬天婦羅的美味,完全看不出來桌下發消息的小動作。
川島倒扣手機,神情自若地舉筷。
河源當然不會想到其他的層麵,頂多是從最直觀的:赤司是為他這個冰帝副會長臨時缺席的無禮行為而感到不悅。
不悅。
川島不自覺地將這個詞語在心底重複,有些難以理解赤司目前的狀況。
赤司並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這一點是他先天內斂性格加之後天精英教育與大家族環境的影響所致,就連川島自己也很少見他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河源固然敏銳,但赤司的深藏不露顯然段位更高,既然能被這麼清楚的感知,如果不是刻意為之,那就是真的過於強烈。
——前者可以肯定的排除,赤司的行事手腕間很少故意露出誤導情緒以達到目的,大多數情況下他更願意維持不動聲色的操控全局感。
再一次覺得記憶庫內的認知儲存含有誤差,川島拋開令人頭疼的思考,專心用餐。
河源發揮著氣氛活躍劑的作用,一旦冷場就開始不遺餘力地噴灑,而當跡部和赤司進行交談時便保持著絕對的充耳不聞。
川島覺得河源實在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
關於跡部和赤司的聊天內容,川島有意無意地聽了一耳朵,意外發現這兩人的聊天內容也不全是毀天滅地、天涼王破那麼可怕的內容——大概是被洗腦深刻,川島總覺得這兩人一旦湊到一起就有種一言不合就撂翻全世界的高端氣場。
不倒翁的菜色手藝確實是一絕,川島好久沒在外麵吃過這麼家常卻美味的食物,一時專心過度,直到跡部喊他才愣愣地回神。
“嗯?”川島正夾著一塊鰻魚壽司,不解地望過去。
河源搶先給出答案:“喊你好幾聲了,說你以前學籃球沒繼續的事——川島你還會打籃球啊,這麼溜的?”
“籃球?”川島下意識看向赤司的方向,片刻間模擬出了大致對話走向,猜想他們大概是提起了小時候的事,“玩得不好,就沒繼續了。”
他完全是隨口一說,找了個最通用的借口,赤司卻十分拆台地證實:“明明是因為貪玩。”
“誒?!”河源吃了一驚,“赤司會長你和川島是從小認識的嗎?”
他這麼一打斷,川島原本想要翻湧的複雜情緒頓時被打散,有些無力地盯著河源,隻覺得滿腔怨念無處發泄。
“哇,川島你這麼看著我乾嘛?!”河源警惕地向後一退,伸出手臂半真半假地指責,“我都沒因為你那種逆天的素質生氣絕交,你還先不滿了!”
川島:“……”
這才是實打實的倒打一耙現場版教學。
原本就要詭異的走向此刻已經偏離得七零八落,川島鬆了口氣,又實在是覺得無奈:
“這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是有過什麼都學不進去的階段的。”
旁觀看戲的跡部聞言饒有興致地望過來,終於開了尊口:“你也會有那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