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實意圖?”
道明寺聽了這麼一大通,彎彎繞繞都被他自動跳過,卻還是準確地抓住了自己所想要的重點,“你上次說不能來英德的理由,是因為跡部景吾吧?”
“……什麼?”愣了一愣,川島才想起來自己上次胡謅用來搪塞道明寺的那個理由,“這和跡部有什麼關係?”
道明寺冷笑一聲:“本少爺用馬爾代夫的島和他換你,他居然都不同意。”
“……所以呢?”
道明寺理所當然地道:“所以你就是因為他吧!”
“…………”
“好,先不說這個。”川島放棄說明這點,道明寺的腦回路之清奇實在讓人歎為觀止,他循循善誘地伸出一根手指,竭力想將這件事完好解決,“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買彆的餐廳和公寓。”
“我……”
川島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為什麼想在這裡浪費時間等我。”
“……”
“你看,”川島收回手,“就算是‘想這麼做’,也是會有原因的。沒有無緣無故的行動,所以你想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嗎?”
“這個……”
“嗯?”
“啊好麻煩想那麼多乾什麼!想做就去做不就好了!!”
“…………”
確實思考了好一會,麵對川島的苦口婆心,道明寺卻還是以一句乾脆利落地結語成功在妄圖勸說的川島同學心上插了一刀。
川島扶了扶額:“好,你贏了。”
黑發少年豎起拇指,有氣無力地衝道明寺扯出一個明顯是敷衍的——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笑”——說是麵部肌肉的不正常拉扯應該更為貼切:“我認輸,對話結束。”
以防道明寺再次魔音灌耳,川島適時舉手投降。這等示弱的姿態難能可見,饒是長久與其對峙的道明寺都愣了一愣,第一反應壓根沒落到點上:“我贏了……什麼?”
“什麼都行。”川島擺擺手,懶得說話,他抬眼望向公寓樓,自己的那一間沒有亮燈,顯得黑暗又遙遠。
——真想安靜地上去睡個覺。
但從來不看人臉色的道明寺此刻也不會讓川島如願,事實上他本人正陷在一種不可思議的愉快中,如果非要打個比方,大概就是自以為很難辦的事,對方突然就答應了,類似這樣的意想不到和突然喜悅吧。
“所以,”道明寺信心十足、心情大好地笑了幾聲,“你要和我一起在英德念書嗎?”
“…………”
川島用力地甩了兩下腦袋,確認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的幻聽——道明寺是真以為自己那副嫌棄而不願應付的樣子是答應了啊?!
這是哪個國家的思考方式,能把懶得應付解讀出這種意思?
川島是徹底不願意說話了。
連扯動麵部肌肉的微小動作都沒力氣去做。
他徑直邁步往公寓樓走,道明寺再度追了上來。
“喂,你剛剛是不是又頭疼了?”道明寺收起了得意的神色,臉上再度浮現出不耐的模樣,“你到底出去乾什麼了?”
“……”
“喂,去醫院。我的車就在這裡。”
“……”
“我在跟你說話呢!!”
“……”
“喂!!!”
道明寺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讓你去醫院你聽不見嗎?!”
“我不回答是因為我不想說話。”
川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臉上已經是絕對的麵無表情:“和一個不明白自己真實意圖的人交流太費力氣。不要來管我的閒事。我很累,也沒時間陪你玩。”
“你!!”
對方身上一瞬間爆發的氣勢竟然有幾分驚人,這等暴怒所帶來的是隱約浮現於周遭空氣間、仿若錯覺般的切齒聲音,如同狂風暴雨瀕臨的最後一刻。
“你把我當小孩子嗎?”
川島沒有說話。
有些問題是不能回答的,因為回不回答都會帶來問題。
要麼是直接撕破臉,要麼是會引出新一輪的無休止話題。
“本少爺是好心關心你,怕你死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