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川島深以為然。
這圈裡幾個不簡單的後輩都在這裡了,難怪周遭目光錯亂儘數落在這方。
就在川島思考到底要不要問一句有關大河原滋的事情時,赤司再次率先占領先機:“聽剛才的意思,托內魯小姐似乎本來是你的女伴?”
“有一半的幾率是。”
赤司看著川島。
“我不太明白這樣安排的用意,事實上……”川島略一停頓,“伊克萊在進來之前都可以選擇她想一起的男伴,如你所見,她選擇了我,但其實——你看,她明明對須王環更感興趣。”
“可你把她交給了道明寺。”赤司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幸好是托內魯小姐,不然道明寺夫人的臉色就該難看了。”
眾所周知,道明寺夫人道明寺楓獨斷專行、脾氣火爆,在界內絕對是位不好惹的人物。
很難說道明寺司的性格沒有遺傳到這位夫人的固執和倨傲。
川島歎了口氣:“如果對方不是這種身份,我也不會這麼難辦了。”
他沒過多停頓,話鋒一轉,“你和大河源小姐是怎麼回事?叔叔開始操心你的未來婚事了嗎?”
“大河源小姐對這裡不太熟悉,由我帶她熟悉罷了。”赤司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但他當然也知道在這麼重大的場合帶女伴出席會在其他人眼裡造成什麼樣的假象,“或許父親有這種想法,但我會拒絕。”
他的聲音裡聽不出絲毫的任性與波動,僅僅隻是闡述事實。
“我看叔叔應該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罔顧你的意願。”腦中一閃而過那位美麗溫柔的女性,川島的神色軟下來。
放開赤司的手臂卻囿於某些原因而不得離開的大河原已經開始明顯地表露出神色不佳,拿起酒杯時動作太急,差點潑了道明寺一身。
“喂你這個——”
“道明寺。”
川島離得近,一把製住了道明寺接下來的動作,赤司則眼疾手快地拉開了大河原,力道穩穩地落在對方手腕上。少女腳步不穩,猝然落到了後者懷裡,出人意料的,迅速紅了臉頰。
一場躍躍欲發的衝突隨之湮滅在陡然升空的粉色氛圍中。
川島輕輕地籲了口氣,道明寺突然心情不錯地湊過來:“喂,我送你的東西喜歡嗎?”
“沒打開過。”
“……”
川島理所當然地倒打一耙:“我不喜歡彆人送我東西。”
“什麼?”道明寺轉眼就被帶跑,“你不喜歡?!”
“啊,所以都說了我不要。”川島毫無壓力地說著,反正也不算完全說謊,他確實從不期待彆人送的禮物,“以後彆送了。”
“……”
道明寺皺眉沉默著,看起來非常的暴躁和……鬱悶?
“你不需要討好我,我們可以算是朋友了。”川島順勢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話,笑逐顏開,偏精致的長相活靈活現。
道明寺本來想回答的話都咽回去,彆開臉,悶悶地應了一聲。
一直觀察著須王環的伊克萊再度將視線轉到他身上,舉著望遠鏡久久沒有放下,不知道她之前和須王環說了什麼,後者現在的狀態看上去有些恍惚,讓正與跡部刀光劍影的鳳鏡夜不禁頻頻側目。
川島主動問:“看到什麼了嗎,托內魯小姐?”
“看到了一個說假話的人。”伊克萊笑意盈盈地放下手,望遠鏡的手柄在她手中轉了兩圈,折射出不同的光芒色彩。
“那我應該是看到了一位聰明而又漂亮的女性。”川島四平八穩地誇讚著。
“你很有趣。”伊克萊繼續轉著那副望遠鏡,“如果家裡的長輩讓你娶我,你會怎麼回答呢?”
這句詢問如平地驚雷,誰也沒想到這位看上去最為內斂安靜的女性會在這時直接地問出這種話來,到底該說是外國人的奔放過度還是說毫不迂回的真誠好呢,這還真是……
這片區域本就沒有隔得很開,所有人——不論是剛剛回神的須王環還是將談話戛然而止的跡部景吾與鳳鏡夜,亦或是正盤算著要不要吃點小蛋糕墊肚子卻猛然被震在當場無措眼睛亂轉的神木千鶴,以及剛從赤司懷裡遲鈍起身的大河原滋與差點撞上的眉目不善的道明寺司,都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
“會答應的吧。”
寂靜之中,黑發少年噙著笑意,麵色不改地如是回答。
宴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