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的第一反應是懵。
發燒而已,既然都處理好了他回去又有什麼用?
“凜少爺?”管家在那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川島沉默了好幾秒:“……我知道了。”
情理上說著不理解,結果還是去了。
赤司已經睡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眉心蹙著,不大安穩的樣子。
據傭人之前測量的溫度,已經快要降到正常值了。
川島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怎麼會發燒?”
“我們也不清楚,少爺這段時間除了上學就待在書房裡,很少和我們說什麼。”管家停了停,“也可能是太累了。”
誠然赤司身體素質不錯,但沒有誰是不會生病的。
川島沒再多問,甚至於他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管家便建議他今晚住下來。
“時候不早了,凜少爺今晚就住下來吧。”
女傭早早地待命,明顯是已經準備好的樣子。
川島以“明天還要上課不大方便”為由拒絕了。
管家深深地歎了口氣。
第二天赤司果然請假了。
川島剛到學校,班上一個女生便走過來,欲言又止地絞著指尖:“川島君,你知道赤司君他到底是怎麼了嗎?”
川島一頓:“他發燒了。”
“嚴重嗎?”聲音變得擔憂。
“快好了吧。”應該。
女生放心了,笑了一下:“謝謝川島君。”
等她走後,前田迫不及待地回頭靠過來:“我還以為你和赤司真鬨掰了。”
川島望著他,靜候下文的樣子。
“那既然沒鬨掰,你能不能和赤司說說修學旅行的事啊?”
“什麼?”川島眨了下眼,沒懂。
“暑期的修學旅行,衝繩和北海道兩個選擇的地點。”前田擠擠眼睛,“你走後門讓赤司選衝繩吧?”
“不投票嗎?”川島的首要想法是這個,“選擇民意更多的那個就好了。”
“咦?”前田震驚地看著他,“這個主要由學生會內部決定,投票雖然也能影響一方麵,但要考慮的其他因素太多了。不是隨便大家投票決定的。”
川島理解地點頭,想起國中時的修學旅行大都是被跡部挑選出資,對此他確實沒什麼經驗。
“既然這樣的話……”川島理清思路。
“怎麼樣?”前田期待地看著他。
“那我也沒辦法左右這麼重要的事,對不對?”川島四兩撥千斤地回答。
借前田的解釋婉拒。
前田啞然了,良久拐了川島放在桌上的手臂一下:“不講義氣!”
部活時兩位經理和幾個部員也陸續問了他赤司的狀況,前者還不好意思地囑咐他“好好照顧赤司君”。
宴會之後,川島和赤司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怎麼來往了,先前太過親近,一旦冷卻也很容易看出,現在出現這種事卻還是第一個被大家詢問。
“因為小征身邊畢竟隻有你嘛。”實渕察言觀色的能力實在很強,“雖然說我和小征能說上幾句話,但有目共睹,作為朋友最在意的還是你啊。”
“……”川島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實渕率先示好地笑了笑,他當然也發現了川島這個人溫和表麵下的冷淡與戒心——尤其是在提到關於赤司的事情時。
真有趣呢,對赤司的下意識保護,他自己都沒發現嗎?
“赤司昨天中午就有點發燒。”實渕語氣輕鬆地敘述著,“大量訓練之後好像還出現幻覺了。”
他彎起眼,笑的像隻狐狸,“我去扶他,他還以為是你,喊了你的名字呢。”
“前輩真是辛苦了。”川島麵無表情地感歎著,平鋪直敘,“不僅要訓練還要擔心部長的事。”
“畢竟不想長時間忍受直屬上司的低氣壓啊。”
實話說,實渕本來沒必要蹚這趟渾水,但赤司的低氣壓真的快到了他都無法適應的地步——如果赤司一開始就是這種低氣壓,那也無話可說,但經曆了相對輕鬆後再被迫接受,果然還是無法不去做點什麼。
尤其實渕還知道問題的源頭在哪裡。
川島沒接話,略微頷首:“我先走了,前輩。”
“真無情呢……”
隨著門扉合上逐漸隔絕的不明真假的唏噓,川島走出籃球館,手動了動,拿出手機撥通管家的電話。
“凜少爺。”那頭的聲音很是恭敬,帶著幾分期待,“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和中先生,赤司的燒退了嗎?”川島直奔主題,“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