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飲品店外的位置圍了一圈。
坐在前田旁邊的小池突然說:“之前我還以為川島君挺難相處的,原來就隻是不太愛說話啊。”
得了這麼個評價,川島有點意外,揚了揚眉梢,首先配合地笑了。
雖然他不是多話的人,但在冰帝的時候估計是更加熟悉,遇見誰都能搭上兩句,還從來沒人給他打上這樣的屬性標簽。
鈴木也跟在隊伍裡,她在女生中玩得開,當即插話道:“就是難追。”
其他人愣了一下,都哈哈大笑起來。
川島也發現了,鈴木在這種事情上不僅主動,還非常地不避嫌,過了就過了,還能拿出來開玩笑。
他素來比較維護女孩子的麵子,即使能搭腔也隻跟著笑了表態,沒有多說什麼。
鈴木卻不依不饒的,眼睛直視著他,閃著倔強不服輸的光:“問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還藏著不肯說呢。”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察覺這走向不對,川島終於開口一把截下話頭,手肘支在椅子上撐著下頜,墨綠色的眼眸微微彎起,和氣溫煦的樣子,“我當時是真沒想好。”
“那現在呢?”
“唔,”指尖點了點臉頰,川島半開玩笑地調侃,“現在說什麼都是錯,我還是不說了。”
“……去你的。”沒見過川島這幅樣子,鈴木有點意外,撇嘴,“本小姐這麼好全怪你眼瘸。”
“是是。”
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川島猜想,赤司昨晚的突然舉動多少也有鈴木跟在他身邊造成視覺刺激的“功勞”,但顯然,這邊的事過去了,他和赤司才正是剛開始。
雖然不想用這麼富有歧義的形容詞,可確實是毋庸置疑的現狀。
赤司明顯在給他時間考慮,一整個上午都沒刻意出現在他眼前,更彆提是說話交流了。
正好,他也想躲一陣是一陣。
……
修學旅行的時間並不很長,後來的時間就是真正的暑假。
往年川島都要跟著網球部去合宿集訓,今年他就算還在運動社團裡,但並不是一軍,不用跟著去參加洛山籃球部的集訓。
車開到學校門口,大家再各自回家。
川島前腳下車,口袋裡的手機跟著一震,短信接收的動靜。
[等我兩分鐘。]
是赤司。
沒說在哪兒等,川島走得離車遠了些,站在一棵樹的樹蔭下。
天氣很熱,空氣中都漂浮著粘稠的不適,川島手指搭著後脖,打算著接下來的行程。
肯定要去趟法國看望母親,機票錢他還有,回不回東京就有點不好說了……
跡部和忍足他們的合宿三天前就開始了,回去也聚不上;至於父親——
川島無聲地吐出口氣,在決定了一些事之後,提起“見到父親”這件事突然就變得有些壓力。
畢竟赤司也是對方從小看著長大,更是至交好友的獨子。
若說以前是不願意見到父親,現在則是覺得有種詭異的難以麵對。
赤司終於走過來,步伐平穩利落,很穩卻很快,在這等炎熱的天氣中也仍然能保持一身違背季節的清爽感。
“要回去了嗎?”赤司開門見山地直接發問。
“嗯,回去收拾東西就去法國。”
“那回來後呢?”
“嗯?”
赤司不動聲色,表情也控製得很好,但川島眼尖地發現他的喉結處似乎不安分地輕輕滾動了一下。
仿佛是烈日下的幻覺。
“搬回來吧。”
甚至都不是尋求意見的句式,川島眉頭一跳,反問:“你怎麼就篤定我會答應?”
“你如果不答應就會當場拒絕。”赤司給出依據,“就像你之前拒絕我的時候一樣。”
川島:“……”
為什麼感覺出了一股控訴的意味。
赤司望著他,露出了一個很溫和的笑,帶著久違的暖意:“集訓結束應該比你回來得早,到時候我去接你。”
“不用了……”川島刻意彆開視線,不想再被對方特意表現出來的表象所迷惑,“你要是有空,就幫我把公寓裡的東西拿回去。”
赤司笑意漸深:“好。”
話說完了,兩個人卻都沒有動。
川島默默地等了一會兒:“你不走嗎?”
“馬上走。”
赤司目光專注地盯著他,完全不分一絲餘光在其他事情上,“我好高興。”
“……”
川島怔了一下,驟然握緊背包帶子,腳下生風地走了。
一個字都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