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具體情況的人不多,隻有兩家的父母和道明寺的幾位朋友,加上赤司和跡部,人數甚至不超過十。
凜第一次見到道明寺楓是對方的主動邀約,開門見山,請他遠離道明寺司。
這句話讓凜險些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發覺不是後又開始懷疑起道明寺楓手下的調查能力是否出現了明顯缺陷——他一直在躲,而且躲了很久。
最開始是想緩和關係,像他們這種圈子,圈子裡多少人都是能明白數過來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基本都保持著表麵上的友好,後來發現此路不通還可能有危險,凜便再也沒有和道明寺有過什麼接觸,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一定是能避則避。
這場未延續多久的見麵終止於父親的到來,藤原清一帶著一撥人闖了進來,麵帶笑容,眼底冰寒:“有什麼事,還是我們大人來談的好。”
這毫不迂回的雷霆之姿讓凜不禁想起了姑姑無意間對父親的評價,第一次在長大後切實地感覺到自己是被護在了羽翼之下。
後來見父親態度古怪,才知道他是認為這一切都與幼時一時興起將凜做女孩打扮有關,畢竟那時以為凜是女孩子的道明寺就曾經說過出要娶他的話,這被藤原清一看成是一切的禍根。
凜也是頭一次見識了道明寺的固執,如若自己真的隻是無權無勢的一個平民百姓,怕是會在這場母子間的拉鋸戰中光榮“犧牲”。
弗一走進會場,凜迎麵便遇上了西門總二郎,對方視他如無物,冷眼走開。
這倒真是道明寺的好朋友,之前甚至為了那件事差點對凜揮拳相向,一切結束後,也沒有因為凜背後的家族而緩和態度,但也確實不能做出什麼過分行為,索性直接無視,也間接斷了與藤原家下一代家主交好的可能性。
這幾個知道的人中倒是沒有人懷疑凜和赤司的關係,或許由於他們“竹馬竹馬”的交情由來已久,也或許是事件發生的全程赤司都隻秉持著朋友的立場出手相助,而凜的表現又太正直不阿,完全沒有暗度陳倉的可能——跡部景吾對此嗤之以鼻。
這場宴會中勢必要碰到的。
凜對此有心理準備。
說句不好聽的,除了道明寺本人再站在他麵前露出那副樣子,其他人還真的不能對凜的情緒造成一絲動搖,畢竟就算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都會接收各種各樣的不同眼光,這點對於心理素質強大的凜來說壓根不算什麼。
“待會兒……”凜說了半句,還是打住了,“算了,隨機應變吧。”
赤司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兩人一同走到跡部所處的位置。
說真的,跡部不是很想讓他們過來。
這會讓他產生一種微妙的“單身狗很悲哀”的感覺。
——天知道他明明是位驕傲的單身貴族!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凜走過來的時候都驚了,“跡部,你是跡部嗎?”
跡部半掩在高腳杯後的唇角輕微抽搐兩下:“你不過來我就不會這麼看著你了。”
“說好了願賭服輸,難道你還在為上次的競標耿耿於懷?”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哼。”跡部大爺冷哼一聲,不輕不重地放下高腳杯,“不過是一次競標,我還沒那麼在意細微末節的東西。”
“不愧是跡部啊,這種項目都隻是細微末節。”凜笑眯眯的。
跡部懶得和他說話,徑直與另一側的赤司稍稍碰杯算作打招呼。
見凜沒有消停的意思,跡部手指滑過玻璃杯光滑的杯身,決定扔個大點的炸|彈:“在你們過來之前,道明寺帶著女伴來打過招呼。”
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那不是挺好麼”,清楚跡部後手的凜選擇了暫時緘默。
隻見跡部下頜微揚,點了點對麵的方向:“諾,你自己看吧。”
凜稍顯僵直地回頭,隻一眼,迅速地撤回視線。
赤司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凜低聲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母親本家那邊的一位遠親,她……”
跡部微微一笑,接上了這句話:“她長得和你有五成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