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倩嗯了一聲：“麻煩你了。”
韓駿沒廢話，把電腦挪到中間，給雲倩看那上麵的PPT。雲倩便止住想要坐他對麵的想法，隻是在他旁邊坐下的時候，雲倩心裡吐槽，這人真的很會做PPT啊。
講解的時候，韓駿本人依舊很溫柔。
並不像傳聞中那樣，一說起正經事就會露出嚴肅表情的學生會主席。他跟雲倩說了自己的方法，講起自己之前如何備賽的。有長期的訓練方法，也有為突擊比賽的短期方法。
比賽不是終點，學習是一輩子的事情。
很快，ppt就到了最後一頁。
這場耐心的講解本該結束，誰想韓駿話鋒一轉，說：“接下來每天我會給你找個話題，你想想怎麼表達，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聽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韓駿的神情、語氣都是一本正經的，雲倩便沒有多想，下意識問：“曹熙也是這樣的？”
韓駿說：“話題也是要發給他的。”
“謝謝。”雲倩猶豫幾秒，同意了：“那接下來麻煩你了。”
……
當晚回去，雲倩就收到韓駿的消息。
“有空嗎？”他先發了這句。
雲倩還在刷動態，但仍下意識回：“有空。”
下一秒，今天的話題就發過來了，同時他道：“三分鐘思考，五分鐘陳述，從現在開始。”
雲倩：“！！！”
這就開始了？！
雲倩立馬坐端正了，意識到思考時間隻有三分鐘，不敢開小差，腦海裡思緒高速運轉。因為有人在等著，比賽時的緊張氛圍再次襲來。
思考時間到了，雲倩立馬點開語音錄製，卻說得磕磕絆絆。她心裡還擔心時長的限製，非常影響發揮。兩分鐘的時候語音自動結束發出去，雲倩被打斷，後麵發揮得更不好了。
她就這樣非常勉強的完成了一次演講。還沒有她比賽的時候說得好呢，雲倩忍不住捶捶自己的腦袋。
“也許我們可以打個語音電話。”韓駿提了一個建議。
接到韓駿電話的雲倩，腦海裡的那根弦緊緊繃著。
韓駿則是一句廢話都沒有，講完今天的話題後就不說話了。沉默的時間裡，雲倩慢慢組織語言，然後等時間到了，乖乖來一句：“時間到了。”
韓駿：“嗯。”
雲倩就開始說了，一開始有些緊張，但因為不像發語音的時候那樣注意時間，思緒是連貫的，後來放開了一些，心裡的緊張也沒有了。
一直到結束，韓駿都沒打斷她。隻是等她說完，他似乎輕輕歎了一口氣：“十分鐘。”可真能說啊……
雲倩：“啊，抱歉。”
“不算壞事，至少有的說。”韓駿針對她剛剛的表現，說了幾點建議，在給雲倩拓展的方麵，他直接用英語補充了。幾乎是圍繞著這個話題也給雲倩來了一場即興演講。
雲倩被觸動到，隨即是豁然開朗的感覺。
親身演示的方法比之前老師分享的方法還要有用。
每次和韓駿通話完，雲倩總要在書桌前記錄很久。她要記錄下自己的不足、韓駿提到的知識點，以及通話結束後，自己大量找到的資料。
她每天都很忙。
在一次次你來我往的交鋒中，雲倩才發現韓駿的知識麵簡直像大海一樣，深不可測。她常常會有種念頭，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啊。
好像在他麵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除了每晚的通話，雲倩偶爾也會和曹熙出來練口語，又去過幾次學院辦公室，也因為亮眼的表現被吳老師誇讚了一番。
“你進步好大啊。”曹熙也誇道。
“你也很棒啊。”雲倩感覺壓力大，趕緊誇回去，曹熙哪裡誇得過她，最後無奈笑了一下，“咱們彆商業互誇了。”
“行吧。”她也累了。
誇獎果然是拉近人距離的最好辦法，兩人互誇後，感覺有熟悉一點，今日練習口語後，難得多聊了幾句。
雲倩說：“其實我有進步是因為韓駿學長的方法真的很棒。”
“那也是你肯花時間練習啊。”不過對於雲倩的話，曹熙還是很認同的，“韓駿學長每天選的題目，真的是一針見血啊。”
一說到韓駿，曹熙的話都變多了，“我每天光是找相關資料就要花很長的時間。還要整理，有時候兩天才能解決一個話題，我都快趕不上他的速度了。”
雲倩疑惑：“學長不會說嗎？”
“不告訴他就是了。”曹熙笑，“學長每天給我們找話題就很辛苦了，總不能過多麻煩吧。我打算把問題攢著，等到比賽前再去問問他。”
雲倩：“……”
雲倩抿抿嘴，霎時沒有說話了。
聽到這裡來，她再遲鈍也發現不對勁了。原來這段時間來每天雷打不動的考核電話，都是被偏愛的結果嗎？曹熙嘴裡越說這事本來就不該是韓駿做的，太麻煩學長了之類的話，雲倩心裡越不能平靜。
怎麼總是有人不言不語，又擾亂一池春水了！
……
比賽前一個晚上，韓駿的考核電話如約而至。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雲倩的思維、邏輯、知識儲備以及反應速度都有了明顯的進步，應對今晚的話題已經比較輕鬆了。等到她說完，時間也剛剛好五分鐘左右。
韓駿簡單點評了一下。許是要比賽了，他今晚要溫和多了，話語間帶著鼓勵的意味。後來點評完，雲倩沒有掛電話，韓駿也沒有動作，兩個人不約而同舉著電話沉默下來。
安靜的走廊上，雲倩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之前他們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一個出題，一個回答題目，偶爾有點評，偶爾有誇獎，就是沒有閒聊。
雲倩突然開口：“我問過曹熙了，你沒有給他打電話考他。”
過了一會兒，韓駿才說：“我整理的題目他都知道，他整理的資料，我也幫忙看了。”
能做的都做了。
當初吳老師也不過是讓他分享下經驗，他已經多做了許多份額外的事情，偏偏還心甘情願。
雲倩靠著走廊的欄杆，風幽幽吹著，她看著遠處的高樓，天上稀疏的星星。夜晚是安靜的，安靜得她心裡一動，有些想法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了——
“你明天會來看我比賽嗎？”
話音剛落，她立馬就後悔了，有些慌亂地解釋，“嗯，我看到熟悉的人會比較安心一點，當然了，你要忙就不用過來了，我還有其他朋友。”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顯得格外心虛。
韓駿沒過多猶豫，說：“我會來。”
雲倩輕咬下唇，不說話了。
小鹿在心裡奔跑，心跳那麼劇烈。
深夜裡的悸動纏綿極了，風一吹，還沒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