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眾人被這鬨劇鬨蒙了,李玉璿自己也蒙了眼,連忙起身扶起女兒看有沒有事,陸綺雪見淑姐兒眼淚大滴大滴的掉,從她剛才的角度看去,估計是鼻子跟手指都被大力碰壓到,其中一個小手指的指甲還掀起一半,如今正痛得厲害。
“快,去找大夫過來,你們趕緊把人扶起來。”王妃急忙叫人去喊大夫,畢竟人在這裡出事,就怕自己頭上也要按個看管不力的名頭,看著被扶起的李側妃母女這幅淒淒慘慘戚戚的模樣,眼裡不由閃過一絲得意。
駐府的大夫匆匆過來後,仔細檢查一遍後道,給手指抹了藥膏後說道:“淑郡主沒什麼大礙,手指傷處定時抹些藥,指甲很快就能長回來,這幾天彆碰水就好。”
陸綺雪垂下眼,就是這雙小手的指甲把她的手抓出一道道的紅痕,有的上麵還破了皮出現血痕,可她瞧著卻不覺得有半絲痛快,心裡悶悶的堵得不舒服,見大夫走了,就扶著寶瓶的手跟王妃告退。
王妃見陸綺雪身上也著實狼狽,衣襟沾著茶湯,下擺雲錦灰撲撲的,發髻也被弄得鬆鬆散散,之前還見淑姐兒手上握住幾根青絲,瞧著柔柔弱弱的站在那裡,自己若是男子早就恨不得撲上好生一番憐惜了。
“你去吧,王爺回來,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誰讓你走了。”李玉璿好不容易哄住淑姐兒,讓人帶下去休息後,一聽到陸綺雪的聲音立即抬起頭憤恨的說道,眼裡的凶光恨不得將人刺穿,“你一個小小的夫人居然對郡主不敬,來人啊,給我拿下她,重打二十大板。”
沒等人反應,王妃就上前道:“我看誰在我這放肆,都退下。”
這裡除了春梅一人其他都是王妃的人,自然沒人動手。
“你怎麼可以——”李玉璿氣急的朝王妃看去,指甲緊緊的紮進手心,感覺自己在陸綺雪麵前出了前所未有的大醜。
“李側妃,今日的事情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誰先動的手,誰絆倒的淑姐兒,玉夫人也隻是將淑姐兒給製止而已,不想你還動手打人。”關鍵是要打人還想將人家護住自己的女兒,這得多大的臉,王妃看李玉璿的眼神帶上了些奇怪,以往自己怎會把這種人當對手。
不等李玉璿反駁,王妃正色的道:“好了,看在淑姐兒手受傷的份上,今日鬨事就不追究,至於李側妃你,養女不教還敢怪彆人,今後抄書的時間多加一個時辰,就這麼散了吧。”
陸綺雪沒多停留看王妃怎麼趁機打壓李玉璿,甚至出到門外時聽見李側妃氣急攻心暈過去的消息時也沒多大心思停留,寶瓶瞧著主子的狀態,心裡擔憂極了。
議事殿
朝堂上有些熱鬨,幾個月沒見的老皇帝,今日親自上朝,而第一次被皇帝派去江南調查官員貪汙事件的五皇子滿載而歸,手上拿著的貪汙官員員名單跟證物信件都完整無缺,官商勾結證據明確。
這下子倒是引起朝中的轟然議論,官員貪汙事件曆來有之,可也分事件大小跟嚴重性,原本隻是一起官員受賄的普通貪汙事件,然後舉報的人卻是被老皇帝榮養在江南八十高齡的奶娘-寇老夫人。
寇老夫人最喜歡的小孫子才考出秀才不久,就被人打死在大街上,而且還是為了護住被調戲的妹妹才出的事,凶手是當地另外一家世家富紳的獨子,然而報官不久後被處以死刑的凶手,卻偶然被寇家的人發現他人還好好的生活在另一個省會。
死刑犯都能被掉包,那麼當地的官員還有什麼做不出,當即老皇帝大怒,派了巡撫特使等人下江南調查,同時委任五皇子欽差的身份一同過去協作,大家都心知肚明老皇帝除了給自己的奶娘出氣外也是在幫扶小兒子,劇情如此明了,這一去不需要做什麼,回來就是有功勞在身,下一步就是上朝堂處理朝物,開始掌權。
卻不知五皇子差事辦得如此好,拔出蘿卜連帶泥,除了那麼一起掉包死刑犯之外,還查出連年來還有許多重刑輕判,小刑罰款的事情。這次除了帶回來涉事知府,名單上的受賄官員也被看管起來,屋裡搜出大量的金銀珠寶,珍稀貢品,大家單單看了收繳起來的黃金白銀都不由咂舌,乖乖,都能比起國庫半年的稅收了,五皇子可是立了大功啊,這下大家都不禁偷偷觀察了下雍王跟羲王的反應,順便投給安王憐憫的一眼。
名單上唯一沒被抓起來的一個受賄人,是安王府門下的食客,還是很受重視的那種,平日安王進出都帶著身邊,頗有軍師的意味,江南官員敢如此大膽妄為,難道背後的人是安王不成。
彆人能想到的,安王又如何沒想到,立刻漲紅了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秦昊道:“五弟,這裡也許有什麼誤會不成,而且隻是一份名單而已,也不能說明什麼,且容我回去問個清楚。”
五皇子秦宇一襲銀灰袍子,豐神俊朗的站在大殿上格外惹人矚目,聽安王的話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在一堆證供中抽出一個本子遞給安王:“三哥多慮了,名單上有他的名字,我又怎會不查個清楚,被扣押的官員都供出這個人名字,而且他與其中一人是叔侄關係,多年暗中來往的信件也被搜了出來,對比字跡確實無疑。”
安王臉色白了下,眼神有些閃爍,過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是如何得他筆跡?”
“未免有人潛逃,我已經派人把那名食客抓起來,同時也拿到他的字帖。”秦宇勾唇一笑,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一般。
站在他們旁邊的官員,聽這話眼皮不由顫了顫,這是可是極大的打臉啊。
“你,你。”怎麼能抓我的人。安王指著秦宇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又或者根本不敢對他說些什麼,有些富態的臉龐憋得青筋都冒出來了。
秦宇完全沒受影響,看了眼安王後看向秦昊道:“二哥看樣子是想包庇那名門客,不知父皇是如何看呢。”
老皇帝細細看過證供後,對上秦宇自信十足的眼神,臉上倒是沒什麼變化,狠狠的往桌上一拍,安王身子一抖,臉色白的跟雪似的。
老皇帝看了會安王,然後歎道:“人暫時扣押起來,證供交給大理寺調查,安王禦下不嚴,閉門思過一年,罰俸三年,老五做事還是衝動了些,待會記得跟你二哥賠罪。”
而被押解上京的知府和犯人,則擬旨處以抄家死刑,被看押起來的官員則擼掉官職抄家入庫,連同家人流放千裡,老皇帝把更換官員的事情交給了秦昊,接著任命五皇子接替禮部。
五皇子一副受教的樣子沒揪著事情鬨大,眾位大臣倒是沒什麼話說,年輕人衝動些也是正常,可對於安王像泄了氣的樣子,心裡都紛紛搖了頭,扶不起的阿鬥,且不說能力平庸,為人處事還不如家裡半大的毛頭小子。
秦昊安排了人臨時去接替江南事物,又處理了一些日常事物後退朝,正想回府的時候抱小女人親和,就被人叫住了。
“三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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