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庸還是沒搞清楚這群人的來意, 中間幾個他有點眼熟,是昨天的客人,至於其他的,倒像是拖家帶口來的。
景庸餐廳的客流量不大,昨日大約有二十來名的女客, 都接受了1848紅酒鋪的紅酒。
這中間,約莫隻有十來名喝了紅酒, 其餘人就閒置在犄角旮旯。
十來名喝了紅酒的人,都發生了程度不一的變化,不是每個人都像江善夫妻那般理智冷靜, 有的欣喜若狂, 有的擔心改變是短暫的。
這些人的親友自然也發現了他們的改變, 略一分析,都察覺這紅酒有點問題。
一瓶被作為贈品的紅酒,效果堪比有價無市的美顏丹?這其間必有蹊蹺。
眾人覺得蹊蹺, 卻偏偏夢想這種好事降臨到自己身上, 於是大早就來餐廳排隊, 打算領一份神奇贈品。
景庸哪怕一頭霧水,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也聽出七八分大概。
陳咬之的紅酒功效逆天?一夕之間改變容顏?還有人出價千萬直接求購!
景庸有種聽天方夜譚般的感覺。
“餐廳今天飯菜沒有紅酒贈品, 但全場菜金九折,還願意入內的可以進來, 不願意的請離開, 不要打擾小店做生意。”哪怕腦海裡還是雲山霧海, 景庸冷靜道。
現場有幾分鐘的寂靜,但在景庸開啟門店後,人群魚貫而入。
眾人中,有不死心點菜品,發現確實沒有贈送紅酒的;有擠在廚房門口處,喊著重金求購,結果發現老板絲毫不願意鬆口的。當然,也有如江善一般,索性認真享用美食的。
景庸做完菜,通知服務生不再接單新客人,偷偷從餐廳後門溜出去,一溜小跑到1848紅酒鋪。
陳咬之正在逗狗。
他拿著個橡木塞,纖長的手指一彈,橡木塞劃出美好的弧線。
沒尾巴的狗縱身一躍,咬住了軟木塞,柔軟白皙的肚毛,像朵甜得發膩的棉花糖。
若不是心底的疑問已經滿滿當當,馬上就要一瀉千裡,景庸是不介意再欣賞一會“青年逗狗圖。”
陳咬之看到了景庸。“怎麼來了,今天不開店?”
景庸一路小跑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你給我的那些紅酒,是不是有美容功效。”
“恩,對,我給你的時候不是說過嗎?”
景庸一頭黑線。他隻當陳咬之說的美容功效,就是普通食材輕微的功效,天知道是這種改頭換麵的功效。
陳咬之走回店鋪,將醒好的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景庸。
景庸接過大胖杯,偌大的杯口散發著淡淡的果香。景庸盯著杯內濃鬱的顏色,不敢下口。
“這不會也是有美容功效的酒?”
“不,普通紅酒。”陳咬之說著,輕輕晃動起酒杯。
這個世界的酒杯器形單調,陳咬之這幾日特地訂做了一批。酒杯的杯肚大小,形狀,玻璃厚度,都會影響葡萄酒的均衡,同時能將葡萄酒導向舌頭不同的味蕾區,淡化酸度和苦味。
景庸沒陳咬之那心情欣賞酒具,低頭綴飲許久,問道:“那酒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咬之搖晃著酒杯,品了一口杯中紅酒,口感還不夠順滑,差了點年份。“那酒裡包含異能,美容美顏的異能,可能效果一般。”
陳咬之自覺一個成語兌了150小瓶的紅酒,估計效果不明顯。不過想到這成語畢竟來曆不明,又補充了一句:“那紅酒是彆人送的。”
景庸瞅他:“你知道有美顏功效的食材藥品價格多昂貴嗎?”
陳咬之不在意:“一般吧,整個容不更徹底,省心省力還隨心所欲。”
景庸終於發現兩人的意識偏差。“你,要不搜索一下整容和食物美容的差距。”
陳咬之也察覺出幾分異常,登上星際網,快速瀏覽了一遍,心底暗叫不好。
陳咬之是屬於對相貌不甚在意的人,或許沒到“不知妻美劉強東”的程度,但對皮囊的欣賞,也就是停留在皮囊的程度。
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之前略微涉獵了聯邦的美容科技,卻沒研究這後麵的負麵效果。杜康說他漏洞百出,的的確確。
景庸也看出陳咬之的懊悔。陳咬之的表情向來很淡,但那抹眉頭微蹙,他還是察覺了。“酒大概還剩二十六瓶,我晚上打烊後搬來給你。”
陳咬之擺擺手。送出去的東西,定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你留著吧,就當替我做宣傳了。”
“那多少錢,我折給你。”景庸也不想占這便宜,不過話說出口,想到市場上效果遠不如這的美顏丹的價格,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錢不多,可能沒法一次性給齊。”
陳咬之搖頭:“不用了,這回買下這店麵,我也賺了不少。開店就是找個營生打發時間,不然活得太無聊。”
這兩層店麵加地下室,陳咬之隻用了九百萬,現在立馬轉手,保守也能賣個一億多的價格。他說對錢不甚在意,並沒有半點推諉。
穿越前陳咬之開了那麼多家紅酒店,從批發到零售,最後甚至跑去法國包了個葡萄園。可是多年的淨利潤率算下來,還不如他在市區買的幾套房子增值的比例高。
然而真讓他炒房,陳咬之卻不情願。人總有自己的喜愛和堅持,願意在自己喜愛的事業上奮鬥,並且能生存,滿足感遠大於純粹的金錢帶來的快樂。
景庸不知如何接話,坐回椅子,打量著店外的光景。
陳咬之的店鋪方位很好,若不是當初的鬼屋傳說,隻怕是許多商鋪爭搶的地段。
“對了,我對麵右邊那家是什麼店,我在這這麼多日,從來沒見它營業過。”陳咬之指了指對街一家門庭古雅的店。
景庸一下就知道陳咬之說的是哪一家:“那家我們叫它鬼屋第二,彆說這幾日沒營業過,我在這幾年了,也就見它開過幾次門。有次我見他開門,好奇想要進去,結果被攔了出來。好像是家會所,估計是權貴開的,這樣閒置屋子,至少是個不差錢的主。”
陳咬之頷首,這事他也不甚在意,有幾分好奇罷了。
“對了,那酒再喝第二瓶,還會產生效果嗎?”景庸離開前問道。
陳咬之前些日子得閒,專門試驗過這問題。一個成語兌換到七百五十毫升的紅酒裡,大約喝到五十毫升,就不會再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