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韓書回退卻了。
以對方迎麵而上的速度,一旦他的頂部能量波釋放,必定兩敗俱傷,高能量短距離的強爆會造成半毀滅性的的傷害。
而他因為強爆位置在頭部,傷害會更加嚴重,甚至會對精神力操控造成影響。
機甲風雲會的平台是單獨建立的對戰平台,其本質和星際競技場是一個概念,在平台上造成的傷害隻會轉換成數據,並不會造成真實的傷害和死亡。
但這並不影響受到傷害時感知到的疼痛與肆虐。
韓書回咬咬牙,不打算和對方玉石俱焚,收起已經箭在弦上的頂部能量波,一個反向加速,遠離了強速襲來的【千手佛】。
目標物一下撤退,【千手佛】晃悠悠的停下來,一台笨重的機甲卻散發出了北窗高臥的閒情逸致。
陸聞青的聲音從公放器傳來:“怎麼躲了?”
韓書回沒搭理他。
陸聞青的聲音懶洋洋,道:“年輕人呢,勝在一股衝勁,論經驗閱曆和操作,你都沒有優勢,想要取勝最好的方式,就是要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快刀斬亂麻。”
陸聞青歎了口氣,幽幽道:“可惜你退卻了,說明你的內心終歸還是怯懦,在你退卻的那一瞬,這場比賽就結束了。”
韓書回知道對方是在擾亂他的情緒,可是之前那一幕卻反複浮現在他腦海。
他剛剛到底要不要直接釋放頂部能量波。
直接釋放的話,雖然他會遭受創傷,但對方同樣也遍體鱗傷。
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調整好,連續發動強攻,直接一舉拿下也不是不可能。
韓書回的思緒忽然淩亂了,任他努力暗示自己要專注,關於頂部能量波如果釋放的想法,依然反複在腦海裡盤旋。
陸聞青原地調整了一下,接連幾番精彩的強攻,將渾渾噩噩的韓書回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最後一波,【千手佛】的12條超體彈道,6條侵蝕光束同時釋放,將已經千瘡百孔的對方機甲一舉擊穿。
比賽結束。
這場比賽用時很短,除了一開始兩人僵持了三四分鐘,從真正開始戰鬥到結束,也不過用了三分半鐘。
金池頻道上。
章魚兒將目瞪口呆的表情收拾好,換上一副求知的模樣。“考部長,你如何評價這場比賽呢?”
比起觀眾平台上的熱烈討論,考修蘭的表情則很冷靜。“本質來說,雙方實力相差巨大,其實沒有什麼可看性。韓書回到底退不退卻,並不影響這場比賽的走向。其實那瞬間,韓書回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傷害落在和精神力最交集的頭部,肯定更加吃虧。”
章魚兒連連點頭:“所以陸聞青那番話是動搖軍心,加快了這場對戰的進程,是嗎?”
考修蘭點頭:“這位明顯實戰經驗豐富,懂得利用心理暗示等輔助手法,是個非常全能的選手。”
正在備戰室看轉播的杜康笑出聲:“什麼心理暗示,純粹嘴賤而已。”
一旁的金呦難得附和:“美化過度,腦補是病。”
話音剛落,備戰室門被推開。
陸聞青:“背後嚼舌根也太不君子了吧?”
杜康:“恩,還是當麵忽悠學生比較君子。”
陸聞青不置可否。
金呦樂得看戲,向來清冷的臉上也透出一分戲謔:“我說陸聞青,打個比賽罷了,你這樣摧毀聯邦的花朵好嗎?等下花骨朵落下心底陰影了,你就是間接摧毀聯邦的未來。”
陸聞青呸呸兩聲,想從口袋裡掏根香煙,才想起風雲會平台是靜止吸煙的。
取了塊話梅糖含在嘴裡,陸聞青一臉追憶往昔的惆悵神情:“誰他/媽還不是聯邦未來的花朵了?殘花敗柳就不是花了?也不知道當年誰摧毀了我這顆孤苦伶仃的油菜花。”
杜康抿著嘴,思緒回到十多年前,他進第一軍校的第一年。
新生的課程不忙,所以他時不時會外出晃蕩。第一軍校附近有野生競技場,他慕名已久,找了個小假期去打發時間。
野生競技場,和聯邦正規競技場的區彆,一在沒有合法營業執照,二在參加的人士三教九流皆有,包括聯邦黑戶口。
他一路輕鬆進到決賽,和衛冕冠軍會和。
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位衛冕冠軍,主業竟然是製造機甲,來這競技場不過打發時間。
衛冕冠軍看到他時,盯著他的一年級校徽看了許久,大咧咧道:“哎呦,學弟呀,今天師哥來教你如何做人。”
再然後,他就反教了這位師哥如何做人了。過程太過慘烈,以至於在兩人相識後數年,師哥都不肯再碰機甲。
是的,這位被杜康打得懷疑人生的師哥,就是陸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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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場邊。
韓書回的臉色陰沉得能擠出墨汁,其他四人都不敢開口。陸聞青剛才那一套攻擊太過華麗,幾乎是單方麵虐打,換做是他們,心態早就崩潰了。
韓書回也算經曆過千層沙萬重浪,隻是像今天這般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的確確是頭一次。
這個團隊真是深不可測。韓書回心裡道,看向下一個上場的隊員,賽涼。
“賽涼,你加油,放平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