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和後勤部隊會和。眾將士回星艦體檢和休息。
樂無憂第一個上了星艦,不過他沒有去體檢室,而是呆在出行艙緊鄰的入口客艙。雖說之前就在孤林星直播中看過杜康,不過他還是想親眼看看本人,這麼厲害的角色到底是什麼氣場。
有同樣想法的顯然不少。入口客艙一時擠滿了人。
略顯殘破的黑色機甲進入了出行艙。
眾人的視線齊齊挪到了出行艙和入口客艙連接的門,動作整齊劃一,猶如閱兵。
門開了。
離入口處最近的是章魚兒和蔣白鶯,他們最先看到那人踏入客艙。
還是下飛船前穿的衣服,還是下飛船前的發型,隻是那張臉,早已不是之前的平淡無奇,令人過目就忘。
“好美……”縱然是連見多識廣的章魚兒,也忍不住脫口而出心聲。
那種美,美得日月無光,美得萬物羞愧,美得世界沉寂,美得整個浩瀚宇宙,隻是襯托其的背景罷了。
“杜……杜康。”蔣白鶯喃喃,隻是此杜康已非彼杜康。
客艙內隨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明明房間內有成百上千人,卻安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這波詭異的寂靜持續了很久,哪怕到下一個士兵從出行艙進入也沒有打破。
“鬼?”
“杜康?”
“元帥?”
“偶像!”
“好好看!”
人群終於發出陸陸續續的聲響,不知是心情複雜還是情緒激動,所有人都是獨字不成句,隻能斷斷續續蹦出幾個詞彙,然而每個詞彙都精準的代表著眾人的澎湃心潮。
杜康沒有理會這周圍的反應。或者說,習以為常。
他的頭有些暈眩,直接將精神力伴生物暴露在太空,即便對精神力測不到上限的他,也是巨大的創傷。
然而他無所謂,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看著軟椅上的人。
那人如同一輪皎潔的明月,月中還透著點醉人的紅,撩得他蠢蠢欲動。
然而他不敢上前。他不知道如何和這人開口。
告訴他自己一直隱瞞他的身份?
告訴他自己有苦衷?
告訴他雖然沒有坦誠相對,但他的真心天地可鑒?
告訴他自己其實想過,等一切風平浪靜後,他會用真麵目,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坦誠他所有的愛意?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神機妙算如他,也還未想好如何應對。
時間仿佛凝滯。
周邊越來越嘈雜的一切都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
兩人的視線在一片荒蕪中交錯,穿過了所有漫長歲月,穿過了所有滄海桑田。往事如煙如畫,如歌如潮,一幕幕在重演。
“阿之……”杜康終於開口。
他等著對方的反應,怨也好,氣也罷,他都能接受。
然而沒有。
陳咬之靜靜的凝視著他,而後整個人往地板上栽下去。
“阿之!”
杜康感覺墮指裂膚的冰冷從四麵八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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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聯邦關注的孤林星之戰落下帷幕,但全聯邦的目光卻不曾從這顆僻遠的小星球移開。
連著的兩場大戰皆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眾人自然是激情澎湃,群情鼎沸。
而這兩場可以寫入教科書的勝利,在杜康歸來這件事麵前,都渺小得微不足道。
不止是金池頻道,聯邦的各路媒體,都拿著一百八十倍放大鏡,關注著事態進展,唯恐落了點什麼消息,輸給了同行。
其實媒體人的擔心多餘了,隻要把杜康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往報紙上一印,往網站頭條一貼,往視訊上輪流一播,就永遠不用擔心沒有銷量,沒有收視,沒有話題,沒有觀眾買賬。
所有的頭版頭條都讓那張盛世容顏搶占,街頭巷尾都在討論著杜康的死而複生。
《蟲潮中歸來的亡靈英雄?》——金池頻道專題
《親愛的元帥啊,哭聲中盼到您歸來,風雨中為我撐起一片天》——知音頻道專題
《震驚!杜康!讓男人沉默,讓女人落淚的男人!》——UC頻道專題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杜康就在蟲潮最深處》——煽情頻道專題
《吃好這幾種水果,你就能像杜康元帥起死回生》——硬要湊熱點的養生頻道專題
……
媒體隻是助燃劑,真正的燃料,是愛慕之情和八卦之魂同時燃燒的廣大人民群眾。
聯邦兩千零四十六顆已命名星球,隻要有人煙,都在討論著相關的事宜。
中央星。
聯邦軍部總司令部。
總司令長陳典掃了一圈會議桌眾人,雙頰繃得如同被鐵鉗夾住,讓人看了都替他生疼。
“今天為何召集各位來,我想大家心裡都有數。”陳典道。“你們想說什麼,暢所欲言。”
副司令長徐子康道:“首長,杜康他未亡卻久不歸軍,我合理懷疑他串通外敵,此番歸來,還是這麼高調的歸來,必然是圖謀不軌。”
徐子康是司令部的半壁江山,他這一開口定了基調,其他人不敢多言。
另一位副司令長井嶽呸了一聲:“得了吧,你串通外敵杜康都不會串通外敵。這高調歸來是他能做主的?蟲潮就發生在那鬼地方,你不服你先去把那群蟲子吃了呀。”
井嶽向來心直口快,說話犀利,被稱為司令部的另外半壁江山。
至於其他人,就是這兩個半壁江山中的一條縫,夾縫求生,意見無關緊要。
總司令長陳典擺擺手,不讓這兩人像五百隻旱鴨子吵架般聒噪。
陳典:“我這剛收到了杜康發回來的複職申請,他詳細說明了為何遲遲不歸的原因。”
眾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