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結結巴巴,一時間話都說的顛三倒四。
顧幺幺低著頭,微微抿了抿嘴唇,正準備上前來解圍,卻見李氏麵色溫和地抬了抬手:“嬌韻,你何苦嚇這孩子?”
嬌韻立即就不吭聲了。
李側福晉身邊另一側,婢女詩兒瞪著眼睛對黛蘭:“還不快謝過側福晉仁心?”
黛蘭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不敢抬頭,又磕了一個頭:“謝側福晉……謝側福晉!”
李側福晉淡淡笑了笑,對著跪在地上的黛蘭就道:“起來吧,被人瞧見了,倒好似我在為難你們姑娘似的。”
黛蘭慌張道:“不,不……”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幺幺伸手輕輕扶起來了。
李側福晉的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顧幺幺,慢悠悠地道:“顧氏,還沒問你呢——要撿了這些果子做什麼?”
她微微眯了眼:“你最近很是得臉,前院也賞賜了不少,想必總不至於落魄到連這些……還當做寶吧?”
說著這話的同時,李側福晉臉上的溫和斂去了,顯出一種刻薄來。
顧幺幺在心裡苦笑了一下:終於,這位李氏還是沒沉住氣。
話裡話外給帶出酸味來了。
聽聽這醋勁大的喲!
隨著李側福晉的話出口,站在她身邊的兩個婢女——嬌韻和詩兒,立即就捧場地笑了起來。
顧幺幺低著頭,聲音也是弱弱的,語氣結結巴巴:“回側福晉的話,婢妾,是想撿回去,熏……熏屋子。”
她沒有說謊,也犯不著說謊——反正瞧著這勢頭,今兒總要被李氏抓住把柄,磋磨一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側福晉微微挑了挑眉,視線落在那一堆青果上:“這能熏香?”
嬌韻見狀,上前去就把黛蘭手裡的帕子給搶過來了,又捧著帕子快步走到了李側福晉的麵前,躬身雙手捧上:“側福晉。”
李側福晉看果子有的已經微微爛了,不由地伸手用帕子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拿走。”
詩兒在旁邊,湊趣地就低下頭過來聞了一下。
末了,她眼神亮了一下,對著李側福晉道:“側福晉,奴才聞著……還是真的挺香呢!”
李側福晉聽她這麼說,這才將捂著鼻子的手放了下來,湊了青果近處,微微用手扇了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抬起頭來,盯著顧幺幺似笑非笑:“顧氏,倒有點意思。”
嬌韻站在旁邊,一雙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轉,白白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
她俯下身,聲音不高不低地對著李側福晉道:“側福晉若是喜歡這香氣,要不要也收集些青果回去熏屋子?”
李側福晉笑了。悠然地望了麵前低眉順眼的顧幺幺一眼:“顧氏手巧,順帶著也替我收集些,不用多,兩籃子就好——收好了送去我那裡。”
她話語聲雖然溫柔,仍然這話聽著完全是下命令。
根本就沒有問顧幺幺願不願意的意思。
顧幺幺規規矩矩的在原地低著頭:“婢妾領命。”
看她十分老實,李氏有些無趣地收回了視線,想了想,轉頭對嬌韻慢吞吞道:“你也幫忙,可彆讓顧姑娘太累著呢。”
嬌韻精神抖擻地領命了。
等到李側福晉一行人走遠了,黛蘭扶著顧幺幺直起身,兩個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