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伸手去摸索,手臂就被四阿哥扶住了。
四阿哥拉著她起來,順手就把那朵花又重新替她簪了一下,指尖染了流轉的香氣——分不清是美人發髻上的香氣,還是花兒的芬芳。
屋子裡有燈火照不到的晦暗之處,顧幺幺抬起眼,就看他立在昏暗裡,伸手將指尖送到鼻端聞了聞。
他盯著她看——小姑娘大概是睡了午覺,隻睡到這時候才剛剛起身,眼神中還有些懵懂,一張精致的小臉不染任何脂粉,越發顯得嘴唇天然的淡淡粉色,讓人想到初春時節枝頭剛剛綻放的鮮花。
目光掠過她發間的鮮花,四阿哥頓了頓,心情很好地含笑道:“倒是風雅,隻是品種太普通,你是沒見到好的——之前園子裡也是有不少的。”
他拉著她手,一邊說,一邊就走到了窗下的椅子旁邊,順手就將顧幺幺摟在了自己膝上:“爺倒是也該想到——你既然善於製香囊,自然是喜歡這些花兒草兒的。”
小姑娘身姿輕盈如燕,便是一個人這麼坐在他腿上,倒也不覺得如何重。
再加上有屏風擋著,將這裡當成了一片私密的小天地。
這姿勢就顯得兩個人更親昵和依賴了。
顧幺幺伸手摟在四阿哥的肩膀上,微微晃了晃小腳腳,哼哼唧唧地開始表達這陣子對四阿哥的思念。
可惜她剛剛才沒說幾句——鞋子掉了……
掉了。
是黛蘭剛才給她穿鞋穿的匆忙,鞋子也沒套牢。
這麼一晃,上麵繡著一圈小花的鞋子就脫落了。
不過,自從上次開庫房布置了屋子以後,窗下這一塊地方是鋪著地毯的,更何況又隻是秋天裡,還沒到嚴冬。
隻穿著襪子也不冷。
不過畢竟不雅。
顧幺幺剛要喊人來撿,四阿哥已經一伸手,把鞋子給撈了起來。
看這小嬌包剛才坐在他的懷裡,一片軟語溫言,可憐巴巴的模樣,他莫名地就不忍心讓她這麼凍著。
他捏著她的腰,扶她在懷裡坐好,然後伸出手臂,一手握著她的腳,跟大人給小寶寶穿鞋子似的,毫不介意地就把鞋子給顧幺幺套上了。
還順手往上提了提:“手還沒好全,乖,彆亂動。”
他嗓音溫柔,眸光也含情,這麼微笑著看著顧幺幺一瞬,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觸到她臉頰上一絲貼在耳邊的碎發,四阿哥順手就給她拂過在耳邊了:“今兒太醫過來稟了你的……”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來替代“癡傻之症”這四個字。
但是沒找到。
於是四阿哥直接略過去了:“……還是老樣子,好生將養著,爺會再替你尋醫——彆怕。”
顧幺幺睜大了漂亮的眸子,滿眼依賴和信任地看著四阿哥,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抱住了四阿哥的腰。
她整個人都沒骨頭一樣癱在了他懷裡,臉頰在他肩頭上蹭了蹭,撒嬌地提出了得寸進尺的要求:“幺幺最怕大夫了——到時候爺陪著幺幺好麼?”
四阿哥沉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的頭,點點頭道:“爺儘量罷。”
顧幺幺微微睜大了眼,壓下心中一瞬間浮起的驚詫。
她以為他會拒絕。
隻是個撒嬌罷了。
顧幺幺忽然意識到:似乎目前四阿哥對她的喜愛,有那麼一點點……超過了她估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