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對著她,心疼的時候是越來越多了。
歎了一口氣,四阿哥一邊讓奴才伺候自己穿衣,一邊就囑咐人去拿藥。
等到顧幺幺起床的時候,藥湯已經煎好了,黛蘭正顫巍巍的捧著托盤進來。
看著濃黑如墨的藥汁,顧幺幺睡得還有點怔忪,脫口就問道:“這是什麼?”
黛蘭把藥碗端到她麵前:“是主子爺的吩咐……”
顧幺幺尷尬了一瞬,擺了擺手,讓人把藥給端到一旁去了,也沒喝:“今兒是該給福晉請安的日子,收拾收拾,一會兒過去吧。”
……
顧幺幺打扮得很清淡。
出了花步閣,往正院方向,沒走上多久,在一處道路交彙之處,迎麵就碰上了郭格格和耿格格。
郭格格如今雖然能走動了,但是蒼白的一張臉,血色怎麼也補不回來,平日裡也隻能靠胭脂提提氣色。
但是偏偏她又太貪心——胭脂抹得過多,整個臉頰跟猴屁股似的,簡直像個紙紮娃娃。
幸虧這是白天。
若是夜裡瞧見了,定然很嚇人。
畢竟如今都是格格了,耿格格含笑上前來,拉著顧幺幺的手就給她行了平禮,還屈得比她更深了一些:“顧姐姐,我這幾日身子不大好,還未曾趕得及過去賀喜你呢,姐姐千萬莫怪莫怪!”
如今即使位份都是格格,又比顧幺幺年長,她也絕不敢叫“妹妹”。
……
福晉正院裡,今兒正熱鬨。
大阿哥弘昐過來請安了。
被阿瑪帶到前院也有半年的時光了,大阿哥從以前的哭哭啼啼,逐漸過渡到了現在也能適應的狀態。
果然看上去性子也不似從前那麼任性了。
顧幺幺到的時候,就看大阿哥弘昐正在奶聲奶氣地給福晉請安,宋格格摟著大格格在旁邊,笑語盈盈地就誇大阿哥如今又胖了一些。
白白胖胖的,真是健康茁壯——孩子養得多好呀!
福晉垂著眸子,倒也隻是淡淡笑了笑。
弘昐抬起頭來之後,又習慣性地走到李側福晉平日的椅子麵前,要請安。
李側福晉還在閉門思過,自然是沒過來的。
弘昐看著額娘空蕩蕩的座位,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下,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傷心地摸了摸後腦勺。
一旁的乳母趕緊上前來,把他拉到了一邊。
見屋子中空地騰出來了,顧幺幺這才上前去,穩穩地給福晉請安。
耿格格和郭格格跟在她旁邊就也一起蹲了下去。
福晉叫起了之後,又讓眾人坐下,這才開口說了一件事——直郡王和四爺要離京辦差,這一趟走得遠,是怕沒有幾個月回不來。
既然這一趟走得遠,主子爺的意思是身邊要帶人。
至於帶什麼人……
福晉抬起眼在屋子裡掃了一圈。
郭格格在椅子上坐著,倒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心靜如水的模樣——她才剛剛流過產,身子虛弱,彆說無寵了,就算有寵,四阿哥也不可能帶她。
宋格格也很平靜——四阿哥隻會留她照顧大格格,不會讓她跟著出門的。
這麼一來,人選等於隻剩了四個人。
顧幺幺、耿格格、武格格,還有侍妾陳氏。
侍妾身份太低,上不了台麵,估計……陳氏也不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