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阿哥額頭上有微微的汗珠,福晉抬手用帕子殷勤地給他擦了,又伸手親自替四阿哥整了整衣領,宣示了嫡妻的主權:“爺一路勞累得很,趕緊去正院歇歇罷,妾身已經讓人準備了鍋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住了四阿哥的胳膊欲走,回身見李側福晉擋在麵前,立即不客氣地訓斥道:“李氏,你擋了路了!”
李側福晉微微咬了咬牙,默不作聲地往旁邊讓開了一些,一臉忍耐地屈膝蹲下。
四阿哥經過時,淡淡道:“李氏起來。”
他正要舉步往裡走,忽然就像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轉身又走了回去。
後麵一輛馬車上,顧幺幺被爾曼扶著,正要下車。
黛蘭在旁邊,懷裡抱著墩墩,正指揮著小太監將踩腳用的小凳子擺好,一抬頭就看四阿哥過來了。
她連忙行禮:“四爺!”
四阿哥走了過去,伸手給顧幺幺:“慢些。”
顧幺幺扶著四阿哥的手,踩著凳子下了來。
四阿哥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另一手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腰,看她站穩了,這才鬆開。
眾人見到這一幕,忽然便都安靜了下來。
同樣,後麵一輛馬車裡,耿氏也下了車來。
……
這一晚,四阿哥剛剛回來,自然是宿在了福晉的正院裡。
烏拉那拉氏一邊張羅著晚膳,一邊想著今日事情匆忙,沒來得及讓人去把耿氏給喊來問話,估計要等到明天了。
但是想著今天下車時候,耿氏完全被無視的情形——福晉歎了口氣,覺得這話其實也不必問了。
她隻能安慰自己:也罷,就當放了雙眼睛一路上盯著。
倒也不終於全無用處。
……
半夜裡,四阿哥披上衣服叫奴才送熱水。
屋子裡蕩漾著皂角的清香。
等到被奴才們伺候著換了乾淨的裡衣,四阿哥重新躺下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婢女輕手輕腳地將床帳放了下來,然後倒退了出去。
福晉撐起身子,向上拉了拉被角,主動地就靠近過來,依偎在四阿哥的肩頭,抬頭望著他,喜悅無限地道:“爺……”
無論四阿哥今天留在這裡,是為了維持正院的體麵;還是為了夫妻間的情誼……
他畢竟都留下來了。
想到這裡,福晉嘴角帶笑,伸手摟住了四阿哥的肩頭,又語意甜蜜地喚了一聲:“爺……”
四阿哥沒吭聲,也並沒有想與福晉夜談的興致——睡意一陣又一陣的襲來,偏偏福晉的腦袋在他肩窩之間晃來晃去。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地抬手將福晉的胳膊從自己脖子上拉了下來。
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福晉閉上了眼。
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