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是個不得寵的格格,和她們同樣住在沁秋齋——彼此的身份之間又有多大的距離呢?
若是真的有幾分手腕,現在也就不會住在這兒了。
人家作踐你,你還真的自個兒跟著個自個兒作賤?
郭格格抬起手指向春氏,剛想說話,就看見春氏的眼神瞧著後麵。
郭格格一轉身,就看見了顧幺幺站在後麵。
顧氏如今十分得寵,絲毫不見四阿哥對她有膩煩之意,倘若事務纏身,無暇過去花步閣,前院便總是各種賞賜源源不絕。
這般恩寵,便是四爺身邊的蘇公公,見了她也是左右陪著笑臉的。
郭格格雖然不甘心,也隻能硬收斂了怒氣,對著顧幺幺按規矩行了個平禮。
顧幺幺回了禮,眼光在春氏和那氏臉上掃了掃。
春氏眼神閃爍地看了過來。
其實都不用聽郭格格剛才開口的稱呼,就看顧幺幺的容貌和通身的裝扮氣度,又聞到了她身上的清雅香氣,春氏已經猜到了——這就是奴才們口中都在說的顧格格。
那位十分得寵的顧格格。
春氏雖然也自恃相貌好,但是到了這位顧格格麵前,卻也覺得自慚形穢。
她拉了拉還跪在地上的那氏,示意她起來。
那氏抖抖索索地起來了,跟著春氏一起給顧幺幺行了禮:“婢妾給顧格格請安,顧格格吉祥!”
行完了禮,春氏迫不及待地拍馬屁:“婢妾自從進府以來,都聞說顧格格仙容玉貌,風姿綽約,婢妾今日看見了,才知道格格當真是……”
郭格格冷笑著掃了她一眼:“春氏,是不是主子爺一直沒召你,急了?想著轉頭攀顧格格這高枝了?死了這條心吧!”
她說的太直白又粗鄙,春氏被戳中了心事,一張臉漲得通紅:“婢妾何有此意?格格不要血口噴人!”
大概是外麵動靜太熱鬨,耿氏這時候也從屋子裡出來了——一手扶著屋子門,眼神微帶詫異地望向外麵。
顧幺幺也不想再聽郭格格和春氏撕扯下去,一抬頭,對著耿格格遙遙地就道:“耿格格,我上次討的花樣子——你那兒還有了麼?”
耿格格一怔,就明白了過來,笑著招手對顧幺幺道:“我早就留著不少給你呢,快進來再挑挑吧。”
顧幺幺笑了笑,氣定神閒地就從郭格格和春氏麵前穿過去了。
進了耿格格屋子裡,耿格格將顧幺幺讓到上座,又讓婢女送上茶來糕點來,這才無奈地衝著顧幺幺一笑:“郭格格還是老性子,剛才這是正好瞧見了,其實沒瞧見的時候——這種事兒還多著呢!”
顧幺幺低頭隻是拈了一塊青梅酥,細細地咀嚼了幾下,笑著沒說話。
耿格格見引不出她的話題,眼神微微流轉了一下,又笑著道:“這小青梅酥不錯罷?微酸開胃,一口一個——顧妹妹不知道,我今兒讓蓮娜過去提膳的時候,聽說膳房做了許多呢!”
稍微向前湊近了一些,耿格格壓低了聲音,在顧幺幺耳邊道:“是正院那邊要的——我從前在娘家時,常聽人說:酸兒辣女,我看等到明年這時候,咱們府裡定然要添上了二阿哥!”
說著,耿格格便是低頭一笑,順手拿起了旁邊的繡花繃子,展示給顧幺幺看:“福晉仁愛,是咱們的福氣,就是為了恭喜福晉和二阿哥——咱們也該把心意準備起來了!”
顧幺幺這才看出來——她繡的是一件小衣裳
格格們送過去的衣裳——正院估計是瞧不入眼的,也不大可能真的給孩子穿上。
但是這一份心意,總算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