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趁著春氏又往福晉正院裡去的時候,那氏也偷偷地往李側福晉那邊過去了。
她謹慎得很——就連貼身的婢女都沒有帶。
明人不說暗話——往李側福晉麵前一跪,那氏就把衷心給表了。
李側福晉聽了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招了招手,示意那氏過來。
她卸去了手指上的護甲,然後攏在了唇邊,低聲地對著那氏就說道:“說來也巧,我昨兒夜裡做了個夢,夢見……”
說到這兒,李側福晉的音量一下子就低了下來。
她身邊的奴才雖然是貼身伺候的,這時候也聽不清了。
那氏聽著,臉色就一下子變了,失聲道:“側福晉!”
李側福晉往後仰了身子,不急不忙的撿起了護甲,重新給自己帶上,對著日光看了看上麵的寶石折射出的光芒,然後才用眼角瞥了一眼那氏:“我剛才就已經說了——不過是個夢罷了。”
那氏跪在地上,低著頭半天都沒動,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咬著牙就給李側福晉磕了個頭:“若是婢妾……但求側福晉以後……”
李側福晉似笑非笑,直接截斷了她的話:“那氏,你也太心急了。”
那氏立即就尷尬地笑了。
……
中午,四阿哥人剛剛回到府裡,在書房換衣服的時候,一邊把外袍遞給了蘇培盛,一邊就吩咐了一句:“顧氏有傷,讓膳房中午的飲食小心些,寧可簡單,不能送些辛辣滾燙之食去,她是個饞嘴的。”
蘇培盛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顧格格哪裡受了傷呀?
然後他一拍腦袋才反應過來:咬破了舌頭。
嘖嘖!
這算哪門子傷啊?沒想到都被四阿哥從昨晚囑咐了幾次了。
蘇培盛帶著命令親自去膳房了,心裡一路琢磨著,越琢磨越有意思。
膳房得了命令——倒是也犯難了。
飯菜不能辛辣滾燙,這個倒是好辦——不要放辣,全部等到溫涼了再送過去。
但是四阿哥說“簡單”,他們萬萬不能真的“簡單”啊。
原地轉了幾圈,想了一會兒之後,膳房人就有數了。
顧幺幺那邊,等到奴才們提來了食盒,將蓋子一打開——她就看見裡麵都是蒸的嫩嫩的豆腐、雞蛋、還有入口即化的魚圓什麼的。
都不用怎麼在嘴裡咀嚼——自然也就不容易碰到舌尖的傷口了。
下午的時候,沒想到小臘子又過來了——是專門送草藥的。
昨天晚上給顧格格泡水的那種草藥,四爺命令人又拿了一些過來。
接著用。
然後更晚上的時候,四阿哥親自過來了。
他過來了,沒說上幾句話,又把顧幺幺給拎到燈下去檢查傷口了。
簡直誇張得就像對小孩子一樣。
顧幺幺一張嘴,忽然想到昨天的場景——結果兩個人都笑彎了腰。
顧幺幺想說她今天其實已經好多了——口腔裡的傷口本來就很容易愈合,但是既然四阿哥心疼,她也沒有必要掃興他的“心疼”。
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嘛。
……
轉眼已經到了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