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骨子裡還是多疑嗬。
弘昐微微地垂下了眼眸。
撇開二阿哥先不提,二格格這個小妹妹還是挺可愛的。
弘昐雖然見的不多,但想到二格格可愛的小臉,就忍不住想到了當初的大格格。
他知道自己這一刻應在父親麵前表現的更加關心弟弟和妹妹。
果然,在前院書房裡回答完了功課之後,弘昐提到了這事兒,又說想去看看弟弟妹妹,可憐弟弟妹妹年紀小,遭了一晚上的罪。
四阿哥聽他言辭懇切,心裡多少安慰,伸手撫摸著他的小腦袋道:“弘昐,你有這份友愛心意,阿瑪很高興。如今弘暉統共就你這麼一個哥哥,二格格一個妹妹——你們都是阿瑪的好孩子。”
弘昐笑了笑,心裡卻更不舒服了。
言語往往是心意的流露——阿瑪連說話都是將弘暉給當做中心的。
什麼哥哥妹妹……都是繞著弘暉打轉。
腐草螢光,怎及天心皓月?
幾個孩子在父親心中的地位輕重,輕易可見。
回到了李側福晉院子裡,弘昐還在想著心事,一隻腳跨進了院子裡,奴才們都圍了上來,殷勤伺候。
弘昐那隻受了傷的腿腳如今雖然已經磨出了厚厚的繭,但也受不了長時間的步行站立。
他伸手撐在旁邊小太監的肩頭上,讓人把他給扶進屋子裡去了。
歇了片刻,到了晚膳時分,弘昐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若是換了往常,到了這時候,額娘肯定要讓人過來喊他用膳了。
但是今日卻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
弘昐想了想,起身出了屋子,往額娘那邊過去。
李側福晉不在正屋裡,弘昐問了詩兒,才知道額娘帶著嬌韻過去旁邊側廂房。
說是整理庫房,不讓人跟著。
弘昐眉頭一皺,微微有些好奇。
他雖遭落魄,畢竟還隻是個孩子,玩心未泯,等到走到了廂房那邊,伸手悄悄的捅破了窗紙,偷偷向裡望了一眼。
屋子裡很暗,也沒有怎麼點燈,若是再過上一會兒,天光徹底地暗了下來,就會什麼都看不見了。
嬌韻和李側福晉兩個人背對著窗口,手裡也不知道捧著什麼東西,正在低聲商討著。
旁邊的東西還堆著整整齊齊的,桌上也沒有筆墨賬冊之類。
並不是真的在整理庫房。
弘昐好奇心大盛,剛想把眼睛再湊近一些,忽然被不知從哪裡來的小飛蟲一衝,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阿嚏!”
這一下可不得了——屋子裡的李側福晉嚇得整個人都顫了一下,心驚肉跳地道:“什麼人?!”
她和嬌韻兩個人慌慌張張的,猛的就把手中的東西往床下給塞了。
弘昐見自己露了形跡,索性也就不再遮掩,嘻嘻一笑,伸手推門,想大大方方地走進去。
結果門居然還被從裡麵固定上了,一時間推不開。
弘昐隻好道:“額娘,是兒子!”
隔了好一會兒,嬌韻才過來將門給打開,又給弘昐請安行了禮,目光驚疑不定地將他上下打量,笑容也勉強:“奴才給大阿哥請安,大阿哥今日回來的早!”
她是李側福晉身邊最貼身的大婢女,弘昐雖然將彆的奴才不放在眼裡,對嬌韻卻是要客氣一些的,當下對著她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大奇:我是額娘的親兒子,嬌韻見了我,居然還慌張成了這樣。
到底是什麼事兒呢?
弘昐的目光銳利地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就看見床下露出一隻火盆的邊緣花紋,空氣裡隱隱的還透著一些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