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被帶進來了。
她雖然也是格格,但畢竟是新人,人生地不熟的,年紀又稚嫩,難免被壓了幾分。
站在離耿格格六七步遠的地方,鈕祜祿氏停了下來,恭敬又不失謹慎的給耿格格行禮。
耿格格居然也沒有回平禮,就這麼硬生生的受了。
陳氏在旁邊,有點尷尬的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帕子掩了一下嘴唇,笑著道:“妹妹快坐!”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頭招呼人將繡墩給搬過來了。
那氏和春氏是侍妾,等到鈕祜祿氏對著耿格格行完禮了,兩個人隻好過去給鈕祜祿氏行禮。
位份這東西麼,說不重要也不重要;說重要也重要。
和實實在在的寵愛相比,位份是沒有辦法壓住人的。
可它畢竟是一個下限,是一份體麵的保障——要不然,兩個老人怎麼給一個新人行禮呢?
……
寒暄了一會兒,耿格格覺得更不把鈕祜祿氏給放在眼裡了。
也不知道福晉看中了這小姑娘什麼?
容貌是平平無奇,說起話來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無論說什麼話題,鈕祜祿氏兒都隻能附和,完全沒有能開啟新話題的能力,更不要說引領話題的方向了。
就……乾巴巴的。
彆看這隻是聊天——其實能把天聊好也是一項本事。
四爺過去新人那裡,也不可能一過來就留宿,總是要說上幾句話。
同樣的機會,有人三言兩語便能讓主子爺記住自己,又或者逗得主子爺會心一笑,心情愉悅。
也有人就隻能白白的錯失了這個機會。
……
在心裡對鈕祜祿氏下了定論之後,耿格格言語態度直接越發的不客氣起來:“你這衣裳是府裡的吧?”
鈕祜祿氏才剛剛進府沒多久,按道理說是趕不上針線房給後院各位主兒秋冬製新衣的。
所以她這衣裳也隻能是福晉賞賜的。
耿格格道:“衣裳是挺嬌豔的。”
言下之意就是人不夠漂亮,撐不起福晉給的這一套衣裳。
鈕祜祿氏笑了笑。
耿格格本來以為這小姑娘聽了這話,肯定會或多或少的自謙幾句,沒準還要再拍自己幾句馬屁。
但是沒想到鈕祜祿氏也就是笑了笑。
耿格格在心裡罵:就說是個木頭吧!
一點兒都沒錯。
臨走的時候,鈕祜祿氏站起身來,轉頭示意婢女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給捧了上來。
錦緞盒子被沉沉地放在桌上。
畢竟是在府裡待了十年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耿格格清楚這見麵禮的分量,更驚詫於這小姑娘倒是出手如此大方。
她愕然了一下,第一次正眼將鈕祜祿氏給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