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流的第一天,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
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魚類,除了被風吹起來的海浪,一切都那麼平靜。
秦延傑平時給女兒紮頭發的情況比較少,弄了半天都不能讓安安滿意,隻能求助於謝灼華。杜培然和向宏這兩個男生,手癢地也想要試試,正在努力征求安安的同意。
聞崢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偶爾望向海麵,猜測那些紅色海魚到底去了哪裡。
而且遊輪雖然沉入了海底,裡麵那些沒有固定的物品,有些具有充足的浮力,按理說能夠浮到海麵上來,可是除了有些求生者新扔的垃圾,根本沒見到這類物品的蹤影,連個泡沫板都沒有。
聞崢問過秦延傑,最晚他守夜的時候海麵上的確沒有,最大的可能是海底有情況。
海底肯定有問題,就是想不到合理的猜測,隻能儘量不要下海。
逐漸有人劃著救生艇聚在一起,秦延傑問了大家的意思,大家沒有什麼想找的人,都覺得沒有必要,他們的救生筏就停留在原地。
偶爾也有人劃著救生筏過來,想要找到在跳海時分散的同伴。
三個救生筏都失望離開,很快又有一艘小型救生筏劃了過來。秦延傑當時就坐在門簾旁,抬眼就看見對方救生筏裡的熟悉的麵孔,女人張開嘴想要說什麼,秦延傑立即拉上了門簾。
“兄弟,你拉門簾乾嘛?我過來找我弟,他跟我長得很像……”找弟弟的男人鬱悶地大喊。
“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秦延傑乾脆利落地回答,表麵上看起來毫不在意,耳朵還在注意著外麵的動靜。那艘救生筏逐漸劃遠了,直到最後,她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延傑摸了摸安安的頭發,他能夠理解她的選擇,隻是不能夠接受。
安安不知道剛才媽媽就在外麵,她很聰明,應該察覺到了什麼,從上筏開始就沒有提起過媽媽這兩個字。
謝灼華也遇到了和她一起來遊輪的同伴,這些人也都分散開了,救生筏上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看到謝灼華後還挺高興的,卻得到了謝灼華敷衍的回應,最後兩個人生氣地離開。
他們六個人的相處剛剛好,沒有人問安安的媽媽,沒有人問謝灼華的同伴,更沒有人好奇聞崢一直帶著的三個背包裡有什麼。
至於杜培然和向宏,他們的情況根本不用問。稍微熟悉了一點後,杜培然就忍不住把兩個人的情況都叭叭出來了。
然而愉快的日子僅僅半天就消失了,下午再次下起大雨,大家跳海時穿的衣服不多,大部分是短袖短褲起不到禦寒的作用。幾乎沒有人打開門簾了,大家都躲到救生筏裡,雙層的蓬帳起到了不錯的保暖作用。雨水
打在救生筏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這些雨水會逐漸滑落到救生筏的積水袋裡,再通過雨水溝排到海中,並不會弄濕救生筏。
聽著雨聲,聞崢拿出背包裡原本裝糖果餅乾的鐵盒子。
“聞哥,你這是俄羅斯套盒啊!”看到這一幕的杜培然發出了驚歎聲。
聞崢拿出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鐵盒,為了節省空間,他將盒子裡麵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大小不同的鐵盒縮成一個盒子。
將這些鐵盒都擺在一旁,聞崢對積水袋的接頭動了動,雨水將通過積水袋流入盒中。
“這個我知道,海水不能喝,但是雨水卻可以喝。”杜培然再次搶答道。
“還是聞哥想的周全。”向宏說著就跑去找可以裝水的容器了。
聞崢很高興,同伴們都沒有覺得救生筏裡有淡水還接雨水是多此一舉的想法,所有人都翻找起來,整個救生筏隻有謝廷傑和安安沒有帶包,其餘人都從背包裡翻出了能用的東西。
夜晚大家繼續按照安排值班,聞崢剛睡下去不久,就被負責值班杜培然喊起來了:“醒醒!大家快醒醒!”
聞崢剛醒過來,就猛地打了一哆嗦。睡著的時候沒有感覺,醒來就感到了寒冷。涼意從所有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進入身體,皮膚上冷出了不少雞皮疙瘩。外麵的氣溫不知道降到了什麼程度,就連呆在救生筏裡也有些受不了了。
幸好杜培然把他們叫醒了,再多睡一會兒肯定會感冒。
“現在氣溫有些太低了,要不要提醒一下其他人?”杜培然不停地搓著手,這個動作有點傻卻能夠產生熱量,他低聲向大家詢問。
都是共患難的人,還是幫一把比較好。
所有人都投了讚同票,聞崢找出了哨笛,吸了口冷氣猛地一吹。
聲音以聞崢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響亮的哨聲吵醒了不少人。有人忍不住咒罵了兩句,有人捂住了耳朵,都翻個身繼續睡覺。不過也又被吵醒的,醒來後剛想罵幾句,就全身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