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行止蹙了蹙眉,沒再理會樹上的雲翡果,而是在庭院中練習劍法,一招一式,揮灑自如的,青徽劍在他的手中,劍尖劃出一個個淩厲的幅度,招式轉換間,隱有錚鳴聲。
他即便在練劍,麵上的表情也是那副淡泊冷峻、諸事不留心的清冷模樣。
從天光明熾,到月落烏啼。荀行止的天資悟性出眾不凡,然而他的修為,力壓同輩修士的光環,也不單是靠天賦,還有他靜下心來,執著於手中這柄劍時的專心致誌。
待到天明,不用荀行止去敲門,祁皎自己主動換好親傳弟子的白衣道袍,經風一吹,還真有點修真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模樣,隻是她一開口就露了餡。
“師兄,你說,拜見過各峰的峰主長老們,我是不是就可以下山去了?”祁皎跟在荀行止旁邊,目光眺望極遠,語氣聽起來莫名深沉。
荀行止難得見她這麼惆悵,不由想到她之前同他說過,家中父母過世,隻剩下一個受傷臥床的哥哥。終究是個小姑娘,想家也是在所難免的。若是她掛念家人,自己送她回一趟家也是無妨。
更甚於,按祁皎的說法,她哥哥也是修士,隻是靈根似乎不太好。歸元宗以往也有這樣的例子,可以將家人拜入歸元宗的附屬小門派,予以照拂。
他正欲開口,誰料祁皎先道:“山下有那麼多好吃的呢,唉!”她歎了一口氣,眼裡分明是對山下美食可望而不可及的失落。
荀行止……是他多想了。
將原本欲說的話咽下,目光移開,他依然是身姿清雋、有仙人之姿的青年劍修。
誰知道小姑娘轉瞬又換了話頭,帶著點呢喃的語調,“也不知道我那哥哥怎麼樣了,他這時候應該已經可以吃的上飯了吧。”
祁皎說得隱晦,何至是吃上飯,分明是已經可以拿靈丹當糖丸吃了。
究其原因,是因為祁典破開玉佩的封印,滴血認主,成功收獲十項全能的白胡子老爺爺一枚。
老爺爺又有祁典能修煉的混沌功法,又會煉器、煉丹,連陣法都是高手,在他的教導下,祁典的修為一日千裡,現在已經能跨階練出築基期所用的丹藥了。
原本祁典在得到白胡子老爺爺的功法,發現自己是個天才之後,就想來歸元宗尋妹妹,繼續行駛自己哥哥的權力,照顧好祁皎。
誰知道,剛進了一個林子,就遇上一隻被修士追趕的靈狐。不知怎得,祁典看著靈狐濕漉漉的眼睛,竟然動了惻隱之心,出手救下靈狐。
然而,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祁典身上掛了彩,靈力用儘,其中一個人還用了什麼估計是家族長輩賜下的保命法寶,一舉擊中祁典。如果不是有男主光環作祟,他現在應該已經涼了。
不過,有龍傲天定律在,所有的危險最終都會化為機遇。用來奪取祁典姓名的法寶因為威力太大,竟然牽動了林子裡不知名的陣法,將祁典和那隻白色小靈狐傳送到了某個秘境。
祁典謹慎的掃視四周,陡然變換的景象引起他十足的警惕。然而剛剛受波及,傷得太重,祁典沒忍住握拳咳嗽了幾聲,一抹鮮血自他嘴角蜿蜒而下。
旁邊的靈狐擔心的啾啾了兩聲,還拿自己光亮雪白、毛茸茸的狐頭蹭了祁典幾下,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祁典毫不在意地隨手抹去嘴角地血跡,甚至還爽朗的揚唇笑了笑,安撫的摸了摸靈狐的腦袋,“我沒事,不用擔心。”
原本還對祁典很是親昵的靈狐,在祁典的手掌碰到她之後,在毛茸茸的表麵之下,竟然還隱有羞澀。
不過,她還是沒有躲開祁典順毛毛的手,就是情不自禁的低頭。如果不是毛茸茸太多,靈狐現在的臉應該紅得都能滴血了。
但是這些祁典並沒有發覺,也許發覺了,但不是很在意,隻當靈狐較為通人性罷了。
麵對突如其然的變故,祁典先是警惕,後麵看著漫山遍野的青翠,又不由感歎,“也不知道阿皎如何了,雖然她信裡麵寫了自己如今已然恢複神智,但是卻失去了不少記憶,也不知道她怕不怕,若是我在她身邊就好了……”
靈狐恍若有神智一般,知道祁典在懷念自己的妹妹,也乖乖趴著,聽祁典講述。
或許好不容易有人,哦不,是狐,願意安安靜靜的聽他說話,所以祁典又講了幾件幼時和妹妹相處的歡樂,言語裡滿是對妹妹的疼愛,還有淡淡的惆悵。
靈狐嗷嗷了兩聲,好像在應和祁典。祁皎,祁典的妹妹叫祁皎……
氛圍一片大好,正當這時,寄居在祁典神識中的白胡子老爺爺突然說話,“小子,這附近有難得的靈物,你去尋來,對你的修煉有益處。”
修仙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祁典聞言,絲毫不懼,剛剛的那點柔情都消失不見,一臉的剛毅,他要去走他的道了。也隻有這樣,才能變強,才能保護他的妹妹,這世上唯一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