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能言善語的李雅, 麵對祁皎的反問,破天荒語塞了片刻。任她閱覽過多少書籍,也對‘科學’二字毫無印象, 更遑論‘病毒’了。
李雅麵色凝滯了片刻,不過到底是多年曆練, 長袖善舞, 對人心把握的極好, 縱使不知道, 她也能轉圜過來,隻見她抿唇淺笑,浮起一抹羞意, 看起來楚楚動人,“是我孤陋寡聞了, 竟對皎皎師妹方才所言之物, 一無所知。”
“皎皎師妹可真厲害。”李雅語氣真摯,好像祁皎方才不是隨口說說,而是講出了天地至理,得記載在冊,供後人觀看。
不管是誰,遇上這樣,似乎全心全意隻仰慕自己的樣子,心底的虛榮心大抵都會感受到極大得滿足。
可惜,李雅麵前的是祁皎。
祁皎聽了李雅的誇讚, 並沒有覺得飄飄然,她意識到,現在貌似是在修仙世界,根本不會有這些, 根本就無據可查,於是祁皎沉默一瞬,“師姐誤會了,這是我胡編的。”
而落在李敏柔這等局外人眼裡,就是祁皎油鹽不進,絲毫沒有被李雅蠱惑。
李敏柔直覺得,原來祁皎看著直率,心思卻剔透靈巧,一下就能看出李雅的真麵目,並沒有被她表麵的樣子迷惑。
李雅也尷尬了一瞬,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語氣輕柔,一如之前般,滿眼傾慕,“沒想到皎皎師妹隨口一言便如此有意思,真厲害。這一路能與皎皎師妹一道,定然處處歡欣。”
李雅說話時,滿眼都是喜悅,漂亮的眼睛望著祁皎,笑的歡愉。
旁觀的李敏柔什麼都沒說,但是不喜的蹙眉移開了眼,沒想到這世上竟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祁皎沒什麼感覺,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鄭武撓了撓頭,眼睛裡透出迷茫,莽裡莽氣的道:“不是說介紹完就出發嗎?”
方才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彼此不相熟的情況下,寒暄幾句,也是理所應當。奈何鄭武是一根筋,說好是什麼就是什麼,半點不能變通。
好在祁皎幾人都不是什麼脾氣惡劣、不講道理的人,鄭武既然說要走,那便動身好了,耽擱下去也無益。
因為是她們的曆練任務,故而宗門並沒有像上次去珈藍秘境時那樣,給她們統一的飛舟。祁皎幾人,隻能各自用自己的法器飛行。
大家俱是築基期,便是沒有專門的飛行法器,用宗門發的下品靈劍,禦劍而行也是可以的。
眼看著其他人不是拿出飛行法器,就是準備禦劍飛行,李雅猶豫了片刻,果斷鬆了原本要落在儲物袋上的神識。
隻見李雅咬了咬唇,麵上露出為難之色,幾次看向祁皎,欲言又止。似梨花一般雪白清麗的臉上,露出淡淡憂意,一雙眼睛像會說話一般看著祁皎。
至於祁皎嘛,她正認真的研究青霜劍,壓根沒注意到李雅的眼神。
知道自己被忽略了,李雅胸中堵著一口氣,但還是保持笑容,抿唇微笑,看起來內斂羞澀,又不失少女風情,她主動和祁皎搭話,怯生生的,“皎、皎皎師妹,我……”
李雅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祁皎這時候已經踩上了青霜劍,聽見李雅喊她,既沒注意到李雅充滿暗示意味的盯著她腳下青霜劍的目光,也根本沒有意會到李雅的未儘之言。
祁皎充滿疑惑的看著李雅,等著她的下文,見李雅遲遲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眼睛還時不時瀲灩多情,隱有淚意,祁皎頗為不理解,“李雅師姐,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一連幾次碰壁,李雅大概摸清了祁皎的性子,知道不能太過隱晦,她隻好改變策略,柔柔低頭,露出羞澀愧疚的神情,“我、我還未築基,不能禦劍,也囊中羞澀,沒、沒錢買飛行法器。皎皎師妹,你能不能捎上我。”
李雅微垂頭,露出曲線優美的脖頸,看起來極美。如果換成內外門那些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修士,隻怕現在已經憐惜之意大起,恨不得把整個飛劍都讓給她,供她玉足踏上,以求美人一笑。
但是祁皎是個姑娘,李雅的舉動落到她麵前,至多覺得李雅太過嬌弱愛羞。
想了想,祁皎還是同意了,隻是提醒道:“我才學禦劍不久,把控不好速度,可能會行的比較急,如果李師姐不介意的話,不妨上來。”
李雅的目的正是如此,哪裡有拒絕的道理。正當李雅踏上祁皎的青霜劍,滿心歡喜,終於離祁皎近一些的時候,祁皎禦劍的速度,還是徹徹底底的教了李雅做人有多痛苦。
因為前往與妖界接壤邊地,也就是在雲州城附近,約莫需要不眠不休行上三天,所以眾人並沒有急於一時,主要是她們也都才築基期,靈力不足,行到一半,靈力就逐漸匱乏,需要尋個地方打坐休息上一晚。
更彆提還有練氣十層的李雅,雖然她不用禦劍,但是這一日半的功夫,已經叫她憔悴個沒邊了。
不管何時,都拾掇的精致,從發式到裙擺,處處透著小心機的精致女孩李雅,此刻,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被吹的淩亂,看起來麵色如土,如果不是為了形象,估計隨時都能吐出來。腳踩在地上都輕飄飄的,要不是她一直克製著,腿都快打轉了。
祁皎倒是精神奕奕,眼睛晶亮,但是對上李雅憔悴狼狽的樣子,不由生出愧疚之心,“李師姐,對不住哇,我原本想行的勻一點,但是施法訣的時候,好像準頭不夠,一不小心就太快了,本來想慢一點,結果青霜劍直接停住,害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