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的推測, 他們定然是想要這顆九尾狐內丹,為了之後的煉化,也一定會留著歸元宗幾人的性命。
祁皎現在的當務之急, 是聯係上歸元宗的人。但是紙鶴太慢了, 中間平白消磨掉的時間,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所以究竟應該怎麼辦,祁皎坐在地上, 苦惱的蹙起了眉。
等等, 《河洛錄》裡會不會有記載方法,比紙鶴更加迅速能傳遞消息的東西?
依照它修真界小百科的全能, 應該會有記載才對。
祁皎的眼睛一亮,精神了不少,連忙在識海中召喚《河洛錄》。橫豎此時隻有自己一人,祁皎乾脆直接把它召了出來。
《河洛錄》剛從識海裡出來還有些懵懵的, 過了許久, 才歪了歪書頁,像是在疑惑,等著祁皎告訴它,為什麼突然叫它出來。
還沒等祁皎開始詢問, 《河洛錄》就看到了在她腰間流蘇微擺的鈴鐺,騰的一下就蹦起來,然後朝著祁皎腰間的方向飛, 圍繞著鈴鐺, 像是遇見了好朋友, 興奮的緊。偶爾觸碰到鈴鐺,弄的鈴鐺泠泠作響。
平白被《河洛錄》來了一個突然偷襲,鈴鐺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過了片刻,鈴音中就帶上了兩許暴躁。
而《河洛錄》還在自顧自同鈴鐺打招呼嬉戲。就在鈴鐺連流蘇都要炸毛的時候,祁皎白淨的手一把撚住它,語氣頗為無奈,“看樣子,你還挺喜歡鈴鐺的。但是我還有問題要問你,要玩鬨可要等等,這關乎許多人的性命。”
祁皎輕輕的敲了敲《河洛錄》的頁首,看起來卻並不生氣,反而帶著點麵對憨憨書的無奈縱容。
到底是自己選的書,就算迷糊一點,還不是得寵著。祁皎心有感歎的想著,她突然有了種霸道主人和她的迷糊小嬌書的既視感。額,看著《河洛錄》傻乎乎扭動書頁的樣子,祁皎冷漠臉搖頭,決定把這些可怕的想法移出腦海……
好在《河洛錄》並不辜負祁皎的期待,縱然舉動看起來略微不太靠譜,但是記載東西還是一等一的全。
祁皎隻需要有沾上想要聯絡之人氣息的東西,作為引子,再施加法訣,就可以短暫對話。
不過,這法訣看起來倒不像現有流傳的,感覺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盛行的法訣。不單因為祁皎沒有聽說過,還因為法訣的口訣序列也不太一樣。
現行的法訣基本都是四個字四個字挨著念的,但是《河洛錄》裡記載的卻是六個字六個字挨著,連意思都更晦澀。
果然,能流傳下來的,都是大眾認可的簡單方便版法訣。
等祁皎施完法訣之後,等了等,但是好像貌似沒有感受到什麼變化……
丹藥可能放久會失藥效,但是不至於連法訣都有個保質期吧,祁皎麵對著寂靜的四周,無語凝噎。
正當祁皎懷疑法訣的可行性的時候,朝歸元宗的方向,那一側,憑空傳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誰,既然來了,何必躲躲閃閃!”
是趙蓁淩厲的質問聲。
祁皎很快意識到,或許是因為趙蓁聽到了她這處周圍的輕微聲響,誤以為是有人潛伏作祟。
祁皎仿佛感受到趙蓁明媚的雙眼微瞪,衝著周遭斥責時的威勢。
她沒忍住,眼睛彎了彎,然後沁出了晶亮的淚花,眼角濕潤。但是祁皎並沒有哭出聲,而是按捺住九死一生的害怕委屈,喊了聲師姐。
原本還警戒心十足的趙蓁,聽到祁皎的聲音,眉頭蹙了蹙,“皎皎?”
祁皎嗯了一聲,向來清脆的聲音聽著有些澀澀的,“師姐,是我。”
“你遇到事情了。”另一頭的趙蓁,幾乎是肯定道。
還不待祁皎回答,就傳來趙蓁鎮定沉穩的聲音,“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既然火急火燎的找我,又哭啼啼的,就彆耽誤時間了,一五一十的把原委說清楚。”
祁皎拿袖子蹭了蹭眼角的濕潤,她才沒有哭哭啼啼。然後祁皎就頂著泛紅的小鼻子,將她們到雲州城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等趙蓁聽到圩螟尊者汙言穢語調戲祁皎的時候,原本還態度淡定的她,瞬間冷哼一聲。
祁皎還聽到趙蓁處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響,隻聽見趙蓁笑了一聲,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話來,“不知道是什麼種的長蟲,子真最近煉丹,剛好差了張蛇皮,倒是剛好。”
趙蓁說的慢悠悠,但是祁皎就是聽出了滿滿的殺意。
祁皎正想替那什麼尊者默哀一下,冷不丁回想到他猥瑣惡毒的樣子,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很好,希望師姐下手的時候能慢一點,彆一下子就順順暢暢把蛇皮給剝了,得讓他多嘗點苦頭才是。
之後,等祁皎將事情徹底講了個清楚,趙蓁沉吟片刻,並不見慌張。然後才道:“好了,你彆慌,後麵的事情交給我便好。你可知自己現在在哪,周圍是不是安全?”
祁皎也是連用幾張千裡瞬移符,現在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更彆提知道自己現下究竟在什麼位置。故而祁皎搖搖頭,然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搖頭,貌似趙蓁根本看不到,於是連忙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趙蓁估摸也猜出了大概,所以隻是讓祁皎小心為上,記得將宗門玉佩開啟,她會找到祁皎的。過了一會兒,或是是為了寬慰祁皎,趙蓁聲音微頓,“你莫要擔憂,等宗門救出其他人之前,你要做的,是保證自己安全無虞。”
祁皎低了低頭,應了聲好。其實她很擔心李雅,之前李雅明顯就是為了幫自己解圍,才刻意吸引走了圩螟尊者的目光。她隻希望李雅和敏柔都千萬不要有事。
還沒等祁皎和趙蓁再多說幾句話,剛剛的法訣就消散了,兩人之間斷了聯係。
祁皎是對著空氣說了好久,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才發現的。
麵對因為安靜而顯得格外寂寥冷清的樹林,祁皎神色落寞,長長的歎了口氣。
許是察覺到祁皎的低落,《河洛錄》也不和鈴鐺嬉鬨了,小心翼翼,移了很多次,才到達祁皎麵前,扭扭頁首,再扭扭頁尾,想觀察祁皎的情緒。
祁皎一抬眼,就看到它快扭成麻花的奇葩樣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輕柔的拍了拍它的腦袋,哦不,是書首。
《河洛錄》呼應的蹭了蹭祁皎的手心,有它的陪伴,祁皎覺得心情好多了。算是半自言自語,祁皎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其他人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還有那些百姓,等宗門的人來了,應該就能恢複平靜,不用再拖家帶口離開故土了吧。”
祁皎頓了頓,突然道:“也不知道師兄現在在哪,我已經好久沒見著他了。如果師兄在的話,一定一劍把那隻破長蟲的腦袋砍掉,才不會叫他有機會猖狂。”
幽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哪,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祁皎本來隻是自我感歎,沒想到最後一句話,《河洛錄》竟然聽懂了,它以為祁皎興許是因為迷路才難過的,所以猛然蹦噠到祁皎眼前,翻開書頁,慢慢顯現出一張精細移動的地圖,中間可愛的一朵粉色花花,看起來嬌俏可愛,赫然就是用來指祁皎的。
她看著《河洛錄》展現出的地圖,閃過一絲明悟,手上指著那朵花,“所以這裡是我的位置嗎?”
《河洛錄》上下動了動,像是在回答祁皎是。
祁皎看了眼旁邊的參天大樹,還有四周不見終點的冷清,還是決定跟著《河洛錄》從林子裡出去。如若到了一個寬廣有人氣的地方,想要聯絡上宗門,應該也較為容易吧。
事實上,等祁皎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知道,這世上壓根沒有能挽救路癡的地圖,她對著《河洛錄》上的小路,再一次走錯了方向,然後怎麼都對不上先前在書上看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