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六十三隻皎皎(1 / 2)

祁皎注意到綠宜的不對勁, 微笑著放下手裡的東西,開始哄騙未見過人族險惡的一根筋妖族少女綠宜。

在祁皎的不著痕跡的引導下,綠宜最後如實的把事情托盤而出。流言不知出處, 但是傳的最勤快的卻是勤政殿的侍女。

勤政殿, 就是江寽的寢宮。

照這麼說, 祁皎反而不知道應不應該去勤政殿了。現在妖妖相傳有細作, 她要是往上湊, 豈不是證實了她的罪名。

祁皎猶豫著,但是即便不去,也是要探一探這附近的虛實。她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除了穿越,這裡應該還有彆的緣故。

最後,她望著窗外的景色,觀察半響,最後愉快下了決定,去王宮中人最多的地方看看。

論自古宮鬥劇裡,什麼地方事故頻發,排名第一的就是花園。

而且經過綠宜的官方認證,因為妖王妖後鶼鰈情深, 所以王宮裡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妃子。但是妖界民風自由散漫, 王宮也很受影響,那些伺候的侍女們,閒來無事就會到花園, 三五成群。

為了生命大業, 祁皎隻能冒著得脊椎病的風險,頂著滿頭珠翠,一襲沉重的華麗衣裙, 小心翼翼的朝花園而行。

祁皎有綠宜的攙扶,勉勉強強安全著陸,成功到達目的地。

她坐在亭子裡,綠宜在身旁伺候,亭子前邊是爭芳鬥豔的名花,亭子後麵則是一汪池水,上麵還漂浮著荷花。

祁皎望望前麵的桃花樹、花瓣盛開的菊花,和池子裡的荷花,一時間有些錯亂。如果再來叢梅花,就四季湊齊了。

太陽漸盛,綠宜幫祁皎施了個凝冰的法術,幽幽冷氣驅散了祁皎周圍的熱風。

綠宜又去廚房,準備幫祁皎端份解暑的飲釀。

祁皎就一個人呆著,望著池子裡爭相上湧的魚兒有些發愣,以至於忽略了身後的悄悄上前的妖。

原本依憑亭子上欄杆的祁皎,原本就一手托在欄杆上,冷不丁被人一推,毫無防備之下,直接一頭栽進水中。

華麗厚重的衣裙一下就顯現出它們的作用,跟石頭似的,拽著祁皎往下。彆說祁皎本來就是隻旱鴨子,就是精通水性的人,隻怕也來不及反應。

池水順著祁皎的掙紮,一股腦湧進口腔和肺裡,她覺得胸腔像是被撕扯了一樣。手上的力氣漸消,祁皎迷瞪的半睜著眼,隱隱約約,好像見著眼前有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人。衣擺隨著水波翻飛,熟悉的弟子玉牌。

祁皎腰間的鈴鐺煥發光亮,隨著清脆的鈴聲,她的腦海中,漸漸多了另一段記憶,就連原本的窒息感也漸漸消退,眼前人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不過,卻不是祁皎所熟悉的任何一個人。

等祁皎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已經是在一片空地之上。

她現在形容狼狽,原本頭上金燦燦的發飾七零八落不說,連妝都花了。雖然是玄幻世界,也不代表它能防水。上妝的時候多認真,此刻花的就有多嚴重。

祁皎頂著白慘慘,堪比貞子的奇怪妝容,對麵前的人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不知道這位仙長如何稱呼。”

明明同樣是從水池子裡出來,但是對方衣袍乾淨清爽,和祁皎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對著祁皎一拱手,腰間的玉牌隨著他的動作垂下。“在下歸元宗懷涯,此為妖界,不知姑娘身為人族,是如何到此的。”

懷涯說話做事都透著迂腐正直,一板一眼,卻又不失仙門弟子的風範。

祁皎呼吸一頓,懷字輩?

這得和她師父一個輩分了吧,再聯想她和檀靈兒一起進蒹葭樓時聽到的關於妖王和妖後的故事,時隔多年,指不定這就是她的某一位師叔,雖然不知道為何沒有見過。

她連忙從地上站起來,還了一個更深的禮,眼見懷涯起身,她才跟著站直。

祁皎乖巧侯立著,卻見懷涯身板端正,目光盯著她,久久未言。祁皎才反應過來,對方似乎是在等自己回答。但是直言不諱,說自己是妖界的妖後,貌似不太妥帖的樣子。

沉吟片刻,祁皎還是決定用點小心機,似是而非的回答道:“我是誤入這裡的,然後就被一直扣留在妖界……”

祁皎麵色沉重,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光看她的樣子,就能讓人腦補出一大段故事。

懷涯沉默了一瞬,顧及祁皎的人族身份,出言道:“我可護送姑娘回凡人界。”他眉眼清正,言語鄭重,毫無作偽之意。

祁皎看著穿白色道袍,一眼就知道是歸元宗親傳弟子,甚至疑似自家師叔的懷涯,莫名感慨,甚至隱隱有種自豪感。路上撿著一個萍水相逢的凡人,都能應允對方,願意送之歸鄉。

護佑九州百姓,讓他們不受欺淩,歸元宗能成為仙界第一宗門,並不單單是憑宗門內弟子的修為,更是因為他們對普通百姓的愛護,憐貧惜弱,而不是視凡人為螻蟻。

話雖如此,但是很明顯,縱然對方有一腔好意,自己也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祁皎隻能拒絕懷涯,“不用勞煩仙長了,我在這裡還有些事,不得不做完。”

懷涯打量了祁皎一番,確認她不是怕拖累自己才說的話,他也沒有勉強,雙手交疊,朝祁皎一拱手。“那我便先告辭了,保重。”

正欲轉身離開,目光卻又落在祁皎頂著奇怪詭異妝容,對他友善的咧開笑容的樣子,他沉默片刻,認真道:“姑娘,你……記得洗臉。”

祁皎側頭,“嗯?”

“會嚇到人的。”他語氣肯定。

祁皎……

剛剛的親切感蕩然無存了,聯想到自家師兄等人素日的直來直往行徑,很好,感情這是歸元宗一脈相傳的風格。

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的字,祁皎顧念對方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師叔,反複在腦子裡循環尊師重道幾個字,勉強對他露出笑容,“好,我一定小心,儘量不嚇到彆人。”

祁皎咬牙切齒,配上她陰惻惻的笑容,簡直讓人背後一涼。但是懷涯毫無所察,反而信以為真,衝祁皎一拱手,衣擺飄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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