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八十五隻皎皎(1 / 2)

之前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設成功發揮了它的作用, 祁皎幾乎不帶思考,脫口而出道:“不好聽,一點都不好聽。”

荀行止俊朗的眉頭蹙了蹙。

周圍原本順暢的微風, 有一刻凝固, 像極了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

而回過神想到自己說了什麼的祁皎,懊惱非常,立刻改口, “我是說, 怎麼可能會不好聽,師兄奏的琴非常好聽,是我聽過最好聽的了。”

祁皎後麵的話, 確是真心實意, 荀行止奏琴時的悠揚, 一點也不輸於她在南風樓見到的男子。

琴技上或許尚有不及,但若論心境, 尤其是祁皎這般不通樂理的人,都能察覺出兩者間的不同, 高下立現。

祁皎眼巴巴看著荀行止,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唇也不自覺抿了起來, 露出小小的酒窩。

對上這樣的祁皎,荀行止亦覺無奈, 頗有啼笑皆非之感。

原本還欲問出口的話,此時也隨著荀行止的一聲清笑而儘數失了機會。

罷了罷了……

而沒料到自己竟然能出這麼大失誤的祁皎, 心裡頭惴惴不安,直聽見荀行止的清笑聲,開始糾結, 所以師兄這是不計較她了嗎,還是被自己方才的說辭糊弄過去了?

過了有片刻,荀行止緩步走到祁皎麵前,他垂眸,望著祁皎,輕輕的揉了揉她輕軟的發頂。

“回去罷。”

“嗯?”祁皎仰頭,圓潤的杏眼裡藏著璀璨星子,“師兄你不生氣嗎?”

祁皎無意識的揪了揪衣袖,“我和師姐去了南風樓。”

荀行止悅耳的聲音被風送到祁皎耳畔,“為何要生氣?”

“因為我不認真修煉,而且那是南風樓……”說到最後幾個字,祁皎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顯然是心虛了。

“無妨,隻為聽曲,又有何不可?”荀行止緩緩道:“縱是仙門弟子,也隻是普通人,七情六欲未絕。”

祁皎沒想到自己擔憂了整整一日,原來師兄並沒有因此生氣。但是祁皎並沒有將喜悅表露出來,萬一師兄是為了欲抑先揚可怎麼辦。

吃一塹長一智的祁皎,選擇了小心的把話題中心轉移,“但是,我看坊間的話本,不是說修仙之人要斷情絕愛嗎?然後正道宗門,各個都是君子之風,要襟懷坦白,行止有度。一般去聽曲子的,都不是仙門弟子。”

荀行止倒是沒料到祁皎的腦子裡想的竟是這些,他眉間浮起清淺笑意,“你既知曉,為何還去?”

祁皎眨了眨眼睛,決定耍無賴,先把這一茬糊弄過去。然後,祁皎果斷扒拉起了荀行止,一隻手緊緊攥住荀行止寬大的衣擺,“師兄,你先回答我問的嘛!”

她還帶晃的,偏偏容色白皙,杏眼水潤,是讓人看一眼都會不自覺生出好感的長相,以至於連耍賴都像是在撒嬌。

荀行止又怎麼會瞧不出祁皎的心思,但是他未曾揭穿,任憑祁皎晃著他的袖子。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一滴水珠恰好從樹葉上滴落,打在一朵開的嬌豔的花上,嬌嫩的花瓣隨著水珠打了個顫,又恢複了原態。隻是有了水珠的潤澤,襯得花色更盛。

“修仙者也有私心,也會,動情。”

望著他的輪廓分明的側臉,祁皎原本晃悠的手,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眼中倒映出他的麵容,心中生出一抹異樣感。

此時天空已經失了白日的光亮,唯餘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月色很盛,能將周遭的景物照的一清二楚,但人的感情隱藏在心中,便是皎潔的月光,亦無法探尋。

這樣的景象,或許,經年之後,也叫人難以忘懷,隨著記憶中的朦朧月光一起,被深深的被刻在心中。

等祁皎再見到趙蓁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她原本是為了來尋趙蓁玩的,順便把上次趙蓁竟然將無辜可憐的自己一個人丟下麵對師兄的事情,好好論個說法的。

然而,尷尬的是,祁皎才走到開陽峰,就遇上趙蓁正和桑子真爭吵。

說是爭吵,其實是趙蓁單方麵在鬨脾氣。

祁皎到的時候剛好,聽到了爭吵的關鍵,貌似還是圍繞著之前南風樓的事情。

“你不是說這次不乾預我了嗎,那南風樓怎麼封了!”這是怒氣騰騰的趙蓁。

桑子真沉默著任憑趙蓁對他發脾氣,隻是靜默不語的時候,眉眼間透露著一股陰鬱之氣。

“我沒有。”他抿著唇,看起來有些執拗。

可惜趙蓁不相信,她明豔的雙眸瞪了桑子真好幾眼,“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南風樓被封了。南風樓背後靠著合歡宗,若不是你,尋常人誰有這個本事!”

桑子真不說話,隻是在趙蓁氣得直喘氣的時候,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仿佛洞察了一切,“你答應我不去了的。”

原本盛氣淩人的趙蓁氣勢一弱,一下子就語塞了。

恰好餘光瞥到祁皎,她像是尋到理由,徑直忽略了桑子真剛剛問的話,“皎皎,你怎麼來尋我了?”

然後就朝祁皎的方向走,留下桑子真站在原地。他的年紀和吳知差不多,都是二十多歲,尚且具有少年感的人。這樣倔強的站著,看起來倒是顯得脊背單薄。

原本打好草稿的祁皎,遇見這樣的場景,一時也忘了言語,順著趙蓁的話,微楞的點了點頭。

直到走出了有一段距離,祁皎心下微微不安,目露猶豫,看向趙蓁,“師姐,就這樣丟下桑師兄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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