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皎並沒有直接看到魔修出現, 她先感應到的,是一種類似瘴氣一樣的霧氣。
或許這就是魔修們的頭陣,如果少了些防備心, 確實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招。但是祁皎已經等了許久,她這些時日做足了準備,因為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對祁皎的影響並不大。
隻是,附近住著的多為普通百姓,祁皎不得不先施術法,用上了徐景程, 徐師兄送她的陣盤。雖說不能困住這些魔修, 卻相當於一個結界, 不至於影響外頭的人。
至於已經在客棧內的人,像小二和掌櫃的, 就隻能用術法, 來讓他們暫時昏迷,順便護住心脈。否則, 等不了兩個時辰, 隻怕客棧附近的民居中, 不知會多出多少冤魂。
等做完這些,也夠下頭那些魔修上來了。
咚咚咚的腳步聲, 踩在木製的樓梯間,帶起回蕩的餘音,就像是敲在人的心房上,徒添恐怖。雖然人未至, 但是已在帶動氛圍,試圖把恐懼一點一點的滲進人心。
可惜,不管是釋念, 還是祁皎,都並非區區幾個聲響能被鎮住的。
釋念,純粹是心誌堅定,更何況,身為佛修,亦不知見過多少惡鬼,怎樣可怖的情形都見過,不是那等脆弱不禁嚇的。依照他的心態,恐怕就是泰山崩於前,也能麵色不變。
至於祁皎,她單純是現代恐怖片看得多了,又剛剛從鬼城出來,三觀被粉碎了個徹底。任誰日常見滿大街都是撿頭撿手的,動不動還青白腫脹著臉,對著你拉長舌頭問路,都會生出適應的心。
眼前嘛……
祁皎默默在心裡嫌棄了一下,嗬,一般般吧。
想著,她就不由有些心疼自己,曆練果然磨練人,她現在竟然已經這麼穩了麼。既感動又心酸是怎麼回事?
祁皎隻是抽空走了走神,門外回響的聲音很快打斷了祁皎的思緒,“闊彆多年,正道的小仙子還是如此生嫩呢,桀桀桀。”
魔修粗啞的聲音像是被刻意放大了,在客棧內顯得十分突出,幾乎能環繞耳邊,響個三回不止。
很好,這很反派。
祁皎很難得的思緒又稍稍跑偏了,她竟然覺得原來傳說中反派專用的‘桀桀桀’笑聲,竟然真的很具有穿透力,能做到令人一聽就覺得不是好人,甚至於,充滿邪性。
有一說一,其實祁皎主要是覺得,原來真有人能這麼笑,發出這個音還能絲毫不假不做作。隻能說,不愧是原書裡成功把魔族殘魂這樣最大的怪物放出來的人。
他,郝鋒,配得上他在原書中的反派地位!
也許是因為祁皎遲遲沒有給出回應,並沒有什麼耐心的大魔修郝鋒,運用法術,直接將房門撞開,手上浮起兩團黑霧。
連同郝鋒的兩縷頭發也隨風而動,晃得招眼。嚴格來說,不算多好看,但是說不出的邪性還有張狂,倒是增色了不少。
他一對上祁皎,並沒有像個草包一樣,垂涎正道仙子的美色,也顧不上調侃兩句,而是陰惻惻的道:“怎麼樣,仙子這幾日作弄人可否還算儘興?
嗬嗬,就是苦了我們。”
說著說著,郝鋒的臉色逐漸轉向得意,“仙子這般調皮,我作為老前輩,卻不能不表示一二,免得日後有人說我郝老怪不知禮數。”
他半點沒有把金丹期的祁皎放在眼裡,像是逗弄螻蟻一樣,逗弄起了祁皎。
“是嗎?我隻聽說魔修作惡多端,還從未見過所謂的‘知禮數’的魔修,彆是東施效顰,要惹人笑掉大牙吧!”祁皎半是悠閒的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氣定神閒,故而說出來的話,也更顯氣人。
郝鋒原本得意的臉色,瞬間又轉變成陰沉,直勾勾的盯著祁皎,像是滿含怒氣,“果然是牙尖嘴利,你們這群修仙的,縱然生了張好看點的臉,也各個惹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