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向來是沒有什麼節操可言的,他們任性且肆意妄為。隻有在麵對其他雄蟲的時候態度會好一些。
他們也更喜歡和雄蟲待在一起,畢竟雌蟲的過於熱情會讓雄蟲困擾。
周落落本蟲就是隻不怎麼喜歡雌蟲環繞的雄蟲。他的長相很受雌蟲們喜歡,平時上學的時候沒少收到各種禮物。
不過十五歲的周落還處於一種莫名其妙的中二期,並不覺得受歡迎有什麼好,他隻覺得那些蟲吵鬨。
走開!你們這些該死的關注,走開!你們這些熱切的眼神!他隻想像個平凡蟲一樣,擁有平凡的生活!
但讓他跟雄蟲玩,他也不樂意,哪個雄蟲不是高高在上鼻孔看蟲的?周落落嫌膈應。
他今天隻是照例來商場的咖啡店,打算像以前那樣一臉孤獨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對周圍雌蟲愛慕的眼神視而不見,在熱鬨的世界做一朵絕世而獨立的小白花,他享受這種孤獨。
然後在路過一間小麵館的時候看到了裡麵的程朝辭。
驚為天蟲!
程朝辭長得很好,但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那種撲麵而來的帶著喪和陰鬱的氣質。不像個什麼好蟲,但碰巧的,周落落特彆喜歡!
這種陰鬱的氣質是周落落想要卻不能擁有的,所以周落落上了,用了自己雄父交給自己的搭訕方法。
那句“你看你,真不小心。”太過刻意的裝腔作勢,油膩的程朝辭腳趾抓地。
眼看著麵前那個長得像姑娘一樣的雄蟲要上手勾自己的下巴了,程朝辭受不了了,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乾什麼?有話好說,彆動手動腳。”
他的語氣算不上溫和,警告意味很濃。這個社會上雄蟲地位是高,雌蟲不怎麼敢招惹,但程朝辭自己也是隻雄蟲,雄蟲之間鬨矛盾隻要不鬨的最後打起來,那基本是沒有蟲會管的。
好凶!早知道雄蟲之間就算真看對方不爽,那也是陰陽怪氣的多,程朝辭這樣的雄蟲可不多見,太有性格了,周落落覺得自己太喜歡了。
程朝辭眼見這隻雄蟲被自己抓著手腕,愣愣的看著自己,隨後還臉紅了。
程朝辭連忙甩開對方的爪子,
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的和身後的何懷簡對視了一眼,隻不過何懷簡和肖圾也實在沒見過什麼正兒八經的雄蟲,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最後還是衛灼出了聲:“請問閣下您是錢中尉的雄子麼?”
在沒收過那麼多雄子照片之後,程朝辭對於那些長得比較好的雄蟲連名帶姓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麵前這個雄子也挺受歡迎的,不過據說這個雄子好像性格有點奇怪。
周落落這才注意到程朝辭身邊的三個雌蟲,被衛灼凶神惡煞的麵相嚇得一僵,不由得拔高了聲音:“你為什麼會有長得這麼惡心的雌侍?”其實這個雌蟲模樣其實還好,但是眼睛上那麼長一道疤實在太過顯眼了,作為一個雌蟲他都完全不去在乎自己外表的麼?
當著蟲麵說蟲長得奇怪,這算是相當的沒禮貌了。程朝辭臉色垮了下來:“你家裡蟲沒教過你該怎麼說話麼?”
“啊?”周落落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程朝辭起身,“衛中尉,咱們走吧。”他不打算和這位雄蟲爭論,因為爭論最後的結構大概就是互相覺得對方是智障。他們的生長環境不同,三觀不同,真要正兒八經的去扯,那誰也不可能說服誰。
程朝辭很清楚,在這個蟲族社會裡自己才是怪胎。但這不妨礙他去堅持他自己覺得對的事情。
“嗯,好的。”衛灼和兩個未成年雌蟲起身,肖圾和何懷簡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他們唯一接觸過的雄蟲就是程朝辭,對於雄蟲的認知還處於一種相當懵懂的狀態。因為程朝辭的緣故,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雄蟲的性格和程朝辭差不了多少。
肖圾還抱著自己以後找個帥氣英俊雄主的想法,現在他有點幻滅。
怎麼說呢,就是從這位雄蟲的語氣裡,感覺不到他把雌蟲當做一個和他平等的蟲,哦,雖然在蟲族社會,雌蟲跟雄蟲不平等才是正常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身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衛灼作為被嫌棄的對象其實還挺心平氣和的。畢竟他就是在首都星長大,在臉上多了條疤之後沒少被各類雄蟲嫌棄過。他要真在乎這些早就去做消疤了,這並不是什麼麻煩事,隻不過他不想而已。
被劃下這條疤時的
疼痛和屈辱感,他不想就這麼抹除。
程朝辭雄子再一次給了他驚喜,剛才那位雄子嫌棄的是自己,和程朝辭雄子任何關係。那位雄子似乎還挺喜歡程朝辭雄子的。但因為那位雄子對自己言語上的嫌棄,程朝辭雄子還是生氣了。
垃圾星上的環境真的會讓蟲有這麼大的變化麼?能夠長成程朝辭雄子這樣?這一切衛灼不得而知,畢竟程朝辭雄子這樣的終歸是少數,沒有蟲會因為性格問題把自家的雄子扔去垃圾星。
“喂!喂!你等等!”說實話,周落落不知道程朝辭生個什麼氣,無緣無故的就給甩臉色,他也是隻雄蟲好不好?他都跑過來主動交朋友了,結果這個雄蟲莫名其妙就要走。
“這位先生,不管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我想我們都不適合交朋友。”程朝辭回頭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忽然出現的插曲,三個未成年蟲都沒了繼續逛下去的性質。衛灼看程朝辭悶悶不樂,安慰道:“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這位雄子應該隻是心直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