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遇到褲/襠藏雷了?”路念乾終於將視線從麵前的文件挪到了他親生兄弟身上。
路朔認真的點頭。
“對方還是個雄子?”路念乾關閉麵前的文件,雙手撐著下巴。
“對對對。”路朔搖頭搖的更大力了。
“知道名字麼?”路念乾是真的來了點興趣,那種東西是雄子畫的?路念乾覺得自己無法想象。
“肖鐵柱,他叫肖鐵柱。”路朔說完,忽然睜大眼睛猛的往身側一竄,他原先坐的地方落了個小雕塑。這個雕塑不久前的位置是路念乾的辦公桌。
路念乾站了起來,如果不是沉重寬厚的桌子擋在身前,路朔覺得路念乾會想要衝上來揍自己一頓,但這沒有道理,路朔想不通自己又哪裡惹到這個隱藏的暴躁狂了。
對路念乾揍蟲有多疼深有感觸的路朔忍不住又往一邊挪了挪。
“如果你再給我開這種沒有營養的玩笑,我就把你從窗戶外麵扔下去。”路念乾不理解,他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和路朔這個小王八蛋也算是互相扶持著長大,怎麼這家夥就長成了這傻缺樣。
“我TM又開什麼玩笑了?啊?!我自己怎麼不知道?”路朔覺得自己巨冤枉。
“有蟲會給雄子取名鐵柱嗎?!你議員的位置是自己爭的還是他媽的舅舅給你買上去的?”路念乾真想扒拉開路朔的腦子看看裡麵都是些什麼廢品,“騙蟲也找個正兒八經的理由!”
“真就叫鐵柱啊!我給你看照片。”路朔將自己偷摸拍的圖給路念乾看,他偷拍的算是比較清晰,原本就是想讓路念乾看看小雄蟲和他長得多像。
路念乾原本不以為意,可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卻睜大了眼睛。
路朔切了一聲:“這圖總不能是我為了騙你P的吧?你仔細看看,這鼻子,這眼睛。”
“你說他是褲/襠藏雷?”路念乾皺眉,“他長得真像……”
“像你嘛,我知道。”路朔打斷他。
“像我個屁!你就不覺得他長得特彆像雄父嗎?”在雄父去世的時候,路念乾已經二十四歲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雄父的模樣。
甚至氣質都很相似,冷漠的,陰鬱的,拒蟲於千裡之外。這位雄子乍一看就像是曾經雄父的翻版,但這位雄子是在笑著的,對他身側的雌蟲笑,這可就太不一樣了。
路念乾表情越來越嚴肅,路朔也呆在了原地:“可,可他說他叫肖鐵柱,而且他未成年,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咱們雄父最小的孩子也得二十多了吧,哪兒有雄子啊?”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當年那顆還未誕生的蛋。當時那個雌侍帶著蛋去了垃圾星,後來經過調查,那個誕生出來的蟲確實是雌性,怎麼就忽然變成了雄性呢?
“你在找他要名字之前,有告訴他你自己的名字嗎?”
“說了啊,這是基本的禮貌……操!他知道我的身份?”
“應該是了,至於他是雄蟲,那大概是他雌父過去刻意偽裝過了吧,在防什麼你也知道。”路念乾忽然覺得有些累,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閉上了眼睛。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位“肖鐵柱”,是他們雄父的孩子,不說長相,就根據路朔所說的,雄子之後的一係列反應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當時那個雄子應該是慌了,沒有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遇到了路朔,所以下意識的想要先逃開。
而那個孩子這樣的反應也是基於自己的雌父,那個已經徹底瘋掉了的雌蟲。
路念乾長歎了一口氣:“這件事不要聲張,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知道麼?”
路朔沒有回答,路念乾等了一會兒,看路朔一臉糾結,煩躁的拍了一把桌子,把路朔嚇得一抖:“給我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你這是想害誰?!如果咱們雌父知道父親還有個雄子,最後會鬨成什麼樣你不清楚?!”
一個兩個都不省心,路念乾是真覺得累。因為是雌子的緣故,雌父基本放養他們,路朔這家夥還算是自己拉扯大的。
但相比於直麵雌父厭惡,還要保護自己兄弟的路念乾。路朔這家夥在各方麵都天真了一些。路念乾有時候真想把這傻缺以及家裡的瘋子打包給扔了,但沒辦法。
血緣就在這兒,雌父再不是個東西也是自己雌父。兄弟再傻也是自己弟弟,就是丟不掉的包袱。
當然,這隻是相比於路念乾而言:“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對大家都好!你是你的議員,他是他的作者。現在,給我把所有的照片都刪了。”
“但是……”
“刪除!”路念乾相當的冷酷無情,“不然我就把你光腦搶過來,幫你刪除。”
“刪就刪!你這麼凶乾什麼?!”路朔頂著路念乾殺蟲的目光,將自己所有偷拍刪了個一乾二淨:“刪了。”
“檢查。”路念乾麵無表情的伸出手,“有一張沒刪你就等著腦袋開瓢。”
“□□是魔鬼嗎?!啊!魔鬼嗎?”路朔對於路念乾這個潛在暴力狂根本沒有動力反抗,隻能乖乖將自己的光腦交上去檢查。
明明是個議員,卻縮的跟鵪鶉一樣:“真的不能去找他嗎?”
“你覺得他會待見你嗎?讓一個雄子在垃圾星生活十六年的罪魁禍首的孩子?你又憑什麼找上去?”路念乾將檢查完的光腦扔給路朔:“沒事了,滾吧。”
在路朔罵罵咧咧的離開之後,路念乾乾坐了很久。沒有看文件,腦子裡什麼都沒想,這一切發生的有些突然,突然的他還沒做好任何準備。
等緩過神來之後,路念乾打開了自己關注的漫畫主頁。在給作者打賞了一堆一堆的禮物,多到甚至刷屏之後,留下了一段留言。
【8452769452:加油,真的很喜歡,作者很棒。】
就這樣吧,路念乾看了一眼微光之中的封麵,關閉了界麵。
保持讀者和作者的關係,有些界限越過去了並不是好事,就比如他們和這位還不知名的小雄子。
路念乾是記得那位雌侍叫程謹的,但他不知道那位小雄子到底是和雄父姓路,還是和程謹姓程,隻看過一張照片。
那大概是自己血脈上的弟弟,但自己這邊能給他帶過去的估計就隻有麻煩了。
就這樣吧。
路念乾收拾心情,重新打開自己工作文件夾。
……
“我覺得!我們能起飛!”周落落拿著自己的線稿給程朝辭看,“進步了嗎?”
程朝辭盯了一會兒,點頭:“進步了,繼續加油。”聲音低沉沉的性質不太高。
惹得一旁埋頭勾線的周小寶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周落落皺著眉頭,左右打量程朝辭:“你怎麼了?怎麼跟被蟲偷了錢一樣?”
“沒,隻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蟲。”這輩子都不想有交集的那種,仔細想想上次走的時候反應太大了,估計已經被看出了端倪,“感覺自己好日子快到頭了。”
現在就不知道那邊會不會做什麼:“你們這邊有算命的嗎?”
算命?周家兄弟對視,周落落試探性的問道:“計算命運嗎?”
“算了當我沒說。”他早該知道,蟲族這個該死的唯物主義世界啊。
“哎呀,不要垂頭喪氣,往好處想啊!”周落落將程朝辭肩膀拍的啪啪響,“你可是雄蟲,誰敢對你動手?”
如果是瘋子呢?程朝辭沒有繼續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估計周落落也回答不上來。
“彆擔心,如果他把你殺死了,他也會被處死的。你不會虧的。”周小寶真誠的安慰。
程朝辭麵無表情看過去:“那我謝謝你啊?”
“不,不客氣。”很少被蟲道謝的周小寶臉又紅了,“應該的。”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程朝辭無語了,但他也知道現在想這些沒什麼用,他又不是路朔肚子裡的蛔蟲,鬼知道路朔怎麼想。
也沒有蟲可以給他提出一個解決的方案,純粹就是自己嚇自己。
而唯一能幫上忙的大概就是衛少校了。
程朝辭把自己遇到了路朔的消息發給衛灼,衛灼回的很快,快的不像是在上班時間。
衛灼他當然在上班,隻不過他把瘋子雌蟲一家的名字都設定成了關鍵字。即使在屏蔽消息上班時間,隻要接收到關鍵字,鈴聲就能響。
畢竟是他從垃圾星把小雄子帶出來的,是他承諾會對小雄子負責的。他也擔心因為自己工作太忙而忽視掉什麼東西。
衛灼讓程朝辭這幾天都待在家,儘量不要出門,他去查一查路念乾的動向。
路朔和路念乾這倆兄弟關係一向很好,路朔作為議員,親自對雄子動手的可能性不大。
而監視路念乾動向的工作衛灼交給了孫五社,或者說這是孫五社自己要過去的,根據他說的理由,那就是保護作者,蟲蟲有責,頗有點被孟越樂傳染的意思。
不過路念乾那邊該工作工作,該加班加班。生活相當規律,沒有一點兒想搞事的跡象。
“路念乾他們包括外祖家,對那個雌蟲的觀感好像都很複雜。”孫五社看著自己收集過來的資料,有些一言難儘:“那個雌蟲能得到外祖家的庇護是因為那個雌蟲的雄蟲弟弟,那個雌蟲對他弟弟一直很不錯。”
“不過路念乾和路朔兄弟倆似乎沒那麼幸運。那位雌蟲似乎覺得這兩個雌子的誕生就是他悲劇生涯的開始。所以路念乾和路朔兄弟倆在幼時沒少受過家庭暴力。”孫五社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主要是路念乾。”
在孫五社在念這些的時候程朝辭是在場的,隻不過程朝辭還沒來得及說話,孟越樂就開始嚷嚷了:“那這家夥乾嘛還管他雌父?他現在不都是個中大型公司的大老板了麼?”
“也許覺得畢竟是自己的雌父?將自己生下來養大的蟲?這個我不清楚,無法共鳴。”孫五社說這話的時候滿臉不屑,“也無法認同,是吧,衛哥。”
“不管認不認同,他現在應該不會對程朝辭雄子出手。這個可以暫時確定,不過不能放鬆。”衛灼認真的看著程朝辭,“他們雌父不久之前似乎試圖攻擊一位雌蟲,那位雌蟲也是您曾經雄父的孩子。”
“不過因為是精神病蟲的關係,再加上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所以沒有得到什麼懲罰。”衛灼一認真起來,整個蟲就顯得刻板又嚴肅,“我希望您以後出門能夠隨時帶著一位成年雌蟲,最好是軍雌,無論是我們還是您的雌父,這樣可以保證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