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怕我嗎?”金越坐在程朝辭對麵,隔著一桌子食物和程朝辭對視。
“拐賣雄蟲是要上法院的。”程朝辭說完,忽然想起原先衛灼告訴自己的,金越這家夥死刑的事都乾的多了,死個幾百回都夠了,又換了個話題,“我來接衛少校的,他沒見著我的話會來找蟲的。”
金越聞言看了眼自己光腦上的時間:“這不還有一會兒嗎?”
他往前湊了湊,程朝辭往後仰。
程朝辭覺得自己很危險,他知道這蟲是金越,那他還能活著回去嗎?金越又不傻,把他放回去他肯定會報警,或者告訴衛灼。
“你腦子裡都裝的些什麼呢?”金越問的很正經。
你腦子裡才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好吧!程朝辭很想反駁,特麼哪個正常星盜在首都星拐帶雄蟲啊?!
程朝辭覺得無比憋屈,之前垃圾星也是,現在首都星也是,這家夥怎麼給他一種陰魂不散的感覺。程朝辭除了有些膽戰心驚,還莫名其妙的憋著火。
“微光之中有番外嗎?”金越忽然岔開話題。
程朝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金越口中的《微光之中》是自己上一部短漫:“沒有,就那個結局。”
金越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他情緒波動挺大,程朝辭都明顯的看到他的雙眼有往豎瞳發展的趨勢。
金越現在的眼睛是藍色的,標準金發碧眼。但程朝辭記得這家夥原本的眼睛是金色的豎瞳。
“你這個蟲怎麼這樣?!”金越譴責程朝辭,雖然程朝辭也不知道這混蛋都光明正大的二次綁架自己了,哪裡來的逼臉譴責自己。
但金越就是個腦子邏輯有問題的蟲:“我不接受!”
“我管你接不接受。”程朝辭這時候硬氣了,“原定結局不能改,這是底線!”他上輩子受夠那些睿智甲方提的睿智要求了。
“操,我知道了,你他媽是不是那個在評論區懸賞我的星盜?”本來被綁架就挺憋屈的,還是在他去約會的路上被帶走了,威脅恐嚇自己也就算了,現在還有臉跟自己說不接受漫畫的結局?
這是哪裡來的自以為是的混蛋?
這次輪到金越往後仰了,金越縮著脖子,注視著莫名其妙忽然爆發的程朝辭。眨巴了兩下眼睛。
有被嚇到,最明顯的就是他的眼睛徹底變回去了。
金越這種反應,程朝辭反而更不怕了:“你懸賞是吧?”
“不,不是我。”金越真沒懸賞過,他就打賞了好多東西要求改結局,後來還被退回來了。
“首都星綁架?你想把我綁架到哪兒去?”程朝辭撐著桌子站起來,塊頭雖然沒有金越大,但也能俯視金越了。
“我沒想綁架。”雖然之前確實有這個想法,但後來不是就把那個想法收起來了麼?他就是覺得好玩,想過來嚇一嚇程朝辭,“之前想過。”
“想弄死我是吧?”程朝辭露出一個不那麼和善的微笑。
“啊?”金越愣住,程朝辭抬高了聲音:“說話!!”
“沒有。”金越腦子現在有點轉不過彎來,不太清楚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誰是小醜八怪?你他媽才是小醜八怪。”程朝辭走過去,在金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巴掌呼上了金越的後腦勺,那金燦燦毛茸茸的腦袋被拍的一歪。
程朝辭冷笑一聲,就這麼走出去了。
金越緩了好久才如同夢醒一般回過神來:“他打我??!”
出門的程朝辭第一時間打通了衛灼的電話,在對方接通的瞬間開口:“救,救,救命!金越在這兒!!”
最開始的爆發確實是一下子沒憋住,但後麵不是。主要是看金越那家夥居然慫了,所以乾脆順勢而為,找機會跑出來。
程朝辭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了衛灼,也就是這個時候,金越出來了。
和金越對視上之後程朝辭警告道:“我勸你現在彆打我的主意了,還是自己想辦法跑吧。”
金越沉著臉注視了他一會兒,隨即道:“你可以被排除在我的計劃之外。”這話說的不清不楚。
“啊?”程朝辭愣了一下,“什麼計劃?”
“和你沒關係。”金越將手中的飲料扔給程朝辭,“這隻是一個承諾而已。”
程朝辭下意識接住飲料瓶,但沒有打開喝,主要他也不清楚裡麵有沒有加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金越走了,趕在衛灼到來之前。他想要買的東西在前幾天就買好了,而現在驚動了軍方,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衛灼趕到的時候先是緊張的把程朝辭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在確認沒有外傷之後,又拉去治療倉,確認體內也沒有被放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之後衛灼才長出了一口氣。
程朝辭把他們的對話原原本本告訴了衛灼,隨即問道:“他說的計劃,你這邊清楚嗎?”
“具體的不太清楚,不過最近幾大星盜團似乎有合作的意向。”衛灼幫程朝辭重新穿好衣服,“最近前線也在戒嚴,星盜對於邊防的騷擾似乎變多了。”
而且金越居然會出現在防守嚴密的首都星,看樣子首都星軍方的蟲也不是全然乾淨的。
星盜的勢力在這幾百年來發展的越來越迅猛,但由於他們極其分散,主要根據地也不穩定,所以一直沒法徹底殲滅,而這次星盜之間的合作對於蟲族來說很危險,但也是一次機會。
對於星盜一網打儘的機會,但這個時候還得防備其他種族可能會對蟲族發動攻擊。
“金越腦子是傻了點,但是對於戰鬥指揮部署方麵非常有天賦。”衛灼無奈的歎氣,“他當年在軍校的時候綜合成績是第一。”
“軍校學生?”程朝辭這倒是沒想到,主要金越行事作風沒有一點軍校出來的影子。
“對,在他對自己雄父和雄子兄弟出手之前是軍雌預備役,後來的事您也就知道了。”衛灼陪著程朝辭往回走,“好像他以前的性格也不是這樣,應該是某次被追殺的時候受了傷,腦子出了問題,然後性格有了很大的變化。”
金越比衛灼大了有七歲,不過作為曾經的年紀第一,和蟲族罕見的S級雌蟲,他們還是有過交集的。
金越這家夥原來十分守規矩,也不喜歡笑。雖然板著個臉但是蟲不錯,有什麼東西問他,他也能很耐心的講解。
再加上比較少見的金發和純金色的豎瞳,當時好像還有一兩隻雄蟲對他有意思。
後來在對自己的雄父和兄弟出手之後,他變得有些憤世嫉俗,但依舊不怎麼喜歡說話,喜歡笑,整隻蟲都陰沉沉的。
後來有一次,他在一場大爆炸中死裡逃生,沒有蟲知道他是怎麼逃出來的,但是那時候他受了挺重的傷。金獅團的下屬似乎想要篡位,結果最後那個下屬死了,金越贏了。
之後金越就變成這個鬼樣子了,特彆張揚,還喜歡笑,雖然那笑容代表的意義不怎麼美好。而且原本的情商也丟的一乾二淨,也更加的不要命了。
上次越獄他就是把炸彈給藏在了嘴裡,正常蟲有把那種玩意兒藏在嘴裡的嗎?
“他是個很危險的蟲。”衛灼道,“這是我的失職。”
“不不不,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之前就遇見過他,忘記告訴你了。”程朝辭想了想,“那他會因為我往他後腦勺怕了一下記恨我嗎?”
“……您拍他後腦勺了?”
“對,我當時就著急著出來,看他被嚇到了,走出來的時候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效果不錯,反正他在自己跑出來一段時間之後才跟著追出來。
“應該沒事。”金越那家夥要是真計較的話可能就不管不顧的動手了。
衛灼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程朝辭的身上。
在接到電話的時候衛灼很害怕,甚至都顧不上對於金越的憤怒。
那陣害怕和緊張到現在還沒褪去,血液裡似乎有什麼壓抑已久的東西要衝破束縛。如果當時金越那個瘋子真對程朝辭出手了會是什麼樣?
那衛灼估計自己會一隻追到他們金獅星盜團的根據地,什麼上級的命令,什麼恪守紀律,都是放屁,他會把金越那個神經病扯的雞零狗碎,扔太空裡當太空垃圾。
如果真這樣做的話,他估計也會被星盜圍攻,最後大概率也回不來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吧,程朝辭要真出事了。那自己再蒼白無趣的過個一兩百年也沒什麼意思。
原先那二十多年就活的稀裡糊塗,好不容易的在垃圾星裡挖出來一個大寶貝,好不容易自己的蟲生似乎被點亮了,每一天都好像變得有意思了,都變得讓蟲期待了。
如果有一天他撿到的寶貝被蟲給毀了呢?
那大家就都彆活了,反正再活著也就那麼回事。
作為一名成年的軍雌,衛灼當然知道自己當時那樣的想法代表什麼。在不知不覺,不,並不是不知不覺,衛灼很清晰的感覺到程朝辭在他心裡占的位置越來越大,連一些邊邊角角的給擠占滿了。
衛灼不清楚程朝辭對自己來說到底算什麼,隻知道他真的很重要。重要到隱隱約約的淩駕在了衛灼心中製定的規則之上。
“不找我麻煩就挺好,我反正拍爽了。”程朝辭笑的挺開心,其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更想把那個金毛揍一頓,不過體能跟不上,隻能算了。
“其實要不是有衛少校我也橫不起來。畢竟那個金越看著挺忌憚你的。”程朝辭扭頭去看衛灼,卻發現衛灼盯著自己發呆,“怎麼了?”
“不,沒什麼。”就是覺得小雄子笑的怎麼這麼好看呢?好看的就連他心底的忐忑的情緒都被安撫了。
這一刻,某位從來不懂浪漫軍雌忽然道:“我,我能和您拍個照片嗎?”想要把雄子的照片留存在光腦裡,最好設置成壁紙。
“可以啊。”程朝辭無所謂,隻不過被衛灼一問,才反應過來自己和衛灼也壓根沒個合照。
並沒有精心選景,就兩隻蟲站在一起,然後看著光腦攝像頭,拍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