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維章不懂了,一本走過去一邊盯著蕭震問:“明天要娶媳婦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不高興?”
如果蘇氏肯給他當小妾,霍維章恨不得請班戲班子來家中唱戲。
蕭震喝了太多酒,頭疼欲裂,無心聽他囉嗦,催道:“天色不早,你快去罷,彆讓嫂夫人擔心。”他要迎娶蘇錦,霍維章的妻子華氏好心地幫忙出過一些主意,明日也華氏也會過來幫忙招待女客,蕭震很敬重她。
霍維章若沒有事,他早回家跟妻妾待著了,還用蕭震來趕?
“這個給你。”坐到蕭震對麵,霍維章將手裡的冊子丟到了桌子上。
蕭震低頭。
那冊子約莫一個指節那麼厚,封皮上寫著三個大字:《百花閣》
單看書名,蕭震想到了花木栽培,但對上霍維章意味深長的邪笑,蕭震隱隱猜到了書中內容,皺眉道:“我不需要,你拿走。”
霍維章嗤了一聲,鄙夷地看著他:“少在我麵前裝蒜,無論男女,是不是雛都逃不過我這雙眼睛。這本是好東西,我當初隻得了兩冊,旁人拿金銀珠寶跟我換我都一直舍不得出手。我跟你說,蘇氏可不是尋常黃花閨女,人家見過世麵,你若不提前做好準備,明晚動了真格的,小心落於下風被娘們取笑。”
他竟敢幻想蘇錦的房中事,蕭震大怒,倏地起身,一手提起霍維章胳膊,一手抓起那本破冊子,連人帶書一起丟了出去。冊子輕,被蕭震拋到了空中,霍維章自己還沒站穩呢,眼看冊子要跌下來了,身手矯捷的武將立即撲了過去,總算搶下這本坊間難尋的大作。
驚魂未定,身後突然傳來“嘭”的一聲,霍維章回頭,卻隻看到兩扇緊閉的房門。
好心被他當成驢肝肺,霍維章氣得罵道:“行行行,就你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行了吧?我倒要看看明晚你怎麼過!”
蕭震站在裡麵,眉頭深鎖,他既然已經決定不碰蘇錦,便不需要那等邪物。
霍維章確實很生氣,但他還是擔心蕭震丟人,故將《百花閣》交給徐文,鄭重囑咐徐文必須轉交蕭震,這才告辭離去。
徐文隻覺得手裡的東西,甚是燙手!
燙手的東西還是儘快送出去為好,晚上趁蕭震去沐浴,徐文冒著冷汗將書放到了蕭震床頭。
蕭震心事重重,臨睡前,才發現床頭多了一本……
蕭震轉身看向內室門口,剛要喊徐文,想到徐文肯定是受了霍維章的脅迫才不得不送書過來,蕭震搖搖頭,撿起那本《百花閣》去了書房,準備先收起來,哪日霍維章來了,再叫霍維章拿走。
將冊子放到書櫃最上方之前,目光落在封皮上,蕭震不自覺地滾了一下喉結。
到底是男人,不可能一點興趣都沒有,蕭震這輩子隻聽說過將士們的葷話,還從未見過。
但最後,蕭震還是將冊子放了上去,肅容離開了。
這晚,蕭震徹夜未眠。
蘇錦也沒睡好,卻是因為太興奮了。
蘇錦今年二十四歲,給兩個男人生過孩子了,與沈複那次,兩人在小樹林裡,什麼都沒有。後來嫁給馮實,為了逼迫大伯父大伯母同意婚事,蘇錦對自己頗狠,白天跟馮實商量好,傍晚直接挽著馮實胳膊隨他去了馮家,從頭到尾沒有媒人也沒有吹吹打打,事後直接去衙門領了婚書了事。
所以,今日嫁給蕭震,才算是蘇錦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嫁。
天微微亮,蘇錦就起來了,換上她親手縫製的嫁衣。上麵是繡著彩線龍鳳的對襟大紅袖衫,底下是同色的大紅羅裙,梳妝打扮,再戴上鳳冠霞帔。
“娘好漂亮!”來為蘇錦送嫁的女客不多,可阿滿是娘親最忠誠的仰慕者,站在一旁,呆呆地仰著頭,已經完全淪陷在了娘親的美貌中。
蘇錦朝女兒笑,然後,目光移到了鏡子中,鏡子裡的女人穿著嫁衣,美豔不可方物。
蘇錦對自己這副打扮很滿意,她也很期待,蕭震看到她會露出何種表情。
大喜的日子,金陵城天藍日暖,將近晌午,隨著吉時的到來,新郎官也準時出現,來接親。
喜婆笑容燦爛地替蘇錦蓋上紅蓋頭,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出去了。
院子裡,蕭震隻是看到蒙著蓋頭的新娘子,心便撲通撲通快跳起來,不受控製。
溫暖明媚的陽光在兩人中間跳躍,一步兩步,蘇錦終於來到了她的新郎官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