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顛簸(2 / 2)

我欲將心養明月 多梨 8145 字 3個月前

秦既明雙手撐著沙發兩側。

林月盈終於看清兄長的臉。

他沒有笑,沒有哭泣,沒有懊惱。

他看上去像一個冷靜的、剛剛殺了人的罪犯。

“月盈,”秦既明叫她名字,“你今年才多大?想過沒有?”

林月盈說:“你彆妄想用年齡說事,莫欺少年窮,有誌不在年高。”

她哽咽:“那剛才算什麼?承認吧,秦既明,你也不是聖人,你對我也不是毫無心動,你也有感覺。”

“因為你年輕漂亮,”秦既明沉聲,他緩慢地說,“任何人都會為你心動。”

“但你不會對其他年輕漂亮的人做這些!”林月盈大聲吼,她的口腔裡還是鐵鏽味,那是他血液的味道,她能看到秦既明被她咬破的唇,還在流血,她還能從秦既明眼中看到同樣嘴唇含血的自己,她說,“你隻對我這樣,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問題?”

“因為我沒能儘到一個好哥哥的義務,沒有和你保持正常距離,”秦既明說,“以至於今晚我們都越了界。”

“難道這就算越界?”林月盈說,“要不要我教你什麼才叫越界?”

她快速地開口,伸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扣眼太小,她的手又一直在顫抖,屢次失敗,焦躁不安地乾脆放棄,林月盈罕見地

暴躁,開始嘗試強行扯下貼身膚色小衣。

秦既明及時伸手,阻止她這一氣昏頭的舉動,嗬斥:“林月盈!”

而林月盈在此刻,伸手蓋住他一絲不苟的西裝褲,發狠、報複性一握,旋即哽咽:“秦既明,你也不是毫無反應。”

秦既明閉上眼睛:“你越來越過分了。”

“到底是誰在過分?剛才是誰在強吻我?誰在捧著我的臉親我?”林月盈大聲,“你說的話對得住你的良心嗎?秦既明,你要越界,就乾脆越界,乾脆今天就生米煮成熟飯。”

秦既明太陽穴突突地跳,他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情緒的巨大波動而動,上麵掛著汗,他不能再冷靜地和她溝通,以至於也開始口不擇言。

“怎麼煮?煮什麼熟飯?”秦既明說,“現在掰開你的月退茶就算是煮熟飯?還是要現在就按著甘藍?你究竟在想什麼?林月盈?你想要自己哥哥?想要我去嘈自己妹妹?你瘋了?你是不是一定要看我為你瘋才甘心?”

林月盈的眼淚要流成傷心的海洋。

秦既明無聲歎氣,他低著頭,臉上有著頹然的神態:“還要我為你操多少心。”

林月盈哽咽:“我不要你為我操心,我要你漕我,我要你愛我。”

秦既明說:“你大學還沒畢業,我也正在工作。/.52g.G,d./你知道你想要的未來會是什麼?親朋好友,他們怎麼看待你我?你的朋友,你的長輩,還有你的同學,你未來的同事……從小到大,月盈,沒人說過你不好,你不知道被人議論會多難過。”

林月盈說:“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秦既明沉靜地說,“我非常在乎。”

林月盈說:“那我們可以保密,家中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離開這個房子,我們就是兄妹,進了房間,我們就是愛人。”

“你打算讓你的哥哥當你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秦既明的手觸碰著林月盈的臉,他沉沉地問,“還是當一個隱秘的情人?嗯?白天在外麵,你叫著我哥哥,回家後,你就趴在桌子上,或者,像現在這樣,半躺在沙發上,自己抱著月退分開讓哥哥苷。是不是還要繼續叫哥哥?求人放過你?還是叫叔叔叫爸爸?像你剛才說的那樣,無論我提什麼要求你都肯做?荒謬嗎,月盈?你怎麼看待我對你的感情?你覺得我就是你的工具?不想用了就丟掉?”

林月盈說:“你又是怎麼看待我對你的感情?你就覺得我肯定不認真對嗎?你覺得我是一時興起,覺得我這樣很好玩是嗎?”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兄妹倆的劍拔弩張。

是林月盈的手機。

她發狠,拿過手機,放在耳邊,語氣並不算禮貌:“做什麼?”

打電話的是李雁青,對方一怔:“你現在在忙嗎?”

林月盈說:“是。”

不能再多講,她現在不能在外人麵前暴露情緒。

“那我明天再打給你,”李雁青說,“做好心理準備。”

林月盈不吭聲,結束通話,用力將手機丟在沙發上,仰著臉、倔強不肯服輸地和秦既明對視。

“繼續啊,”林月盈說,“讓我聽聽你還能說出什麼臟話。”

“不是臟話,”秦既明說,“這是你假設未來裡會出現的肮臟事。”

不止一次,不止一晚,日日夜夜,潮漲潮落,不停歇,一次又一次灌滿海邊淺灘的肮臟齷齪事。

秦既明可以預見那個未來。

風言風語不停歇,流言蜚語將困擾著她的一生。林月盈也是自尊心極強的人,是在愛和讚美裡長大的孩子,她能受得了一時,難道還能甘心受一輩子?她若是受不了這亂,倫遊戲選擇退出,那些流言卻並

不會因此停歇。

他們的結束並不是簡單的情侶分手,他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前男友,不是她一場無傷大雅、年少青春的失敗愛戀,他是日後每一天、每一個人都能惡毒攻擊她的武器。

秦既明知道輿論環境對待不同性彆的不公。

於秦既明來說,他孑然一人,又是單身男性,就算真有風言風語,也傷不了他太多,頂多譴責他變態無恥,說不定還會有些好事者說這是風,流韻事。

到了林月盈身上呢?就是一塊兒好不了的傷疤,每一句聽到流言的人都有可能狠狠去撕開她結痂的傷口。哪怕過上十幾年,幾十年,這樁背德的故事,仍舊是令她恥辱的陰影,難道要一時痛快,成為她痛苦根源的始作俑者,自此餘生,看她為此遭受多嘴多舌之人的審判。她光輝燦爛的未來不應當有這樣濃厚的陰霾,驕傲幸福的花朵不能為這種事而屈枝枯萎,她不能餘生都望著這一塊兒年少衝動的瘡疤而懊惱,她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他不能成為捅出她這道無法愈合傷口的利劍。

於是秦既明克製地忍住為她擦除眼淚的手,握成拳,死死攥著,捏緊,拳頭抵著沙發,壓出痛苦不甘的痕跡。

“月盈,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握好照顧你的尺度,”秦既明說,“我保證,從明天開始,我會和你劃清距離,不再乾涉你的所有感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