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念嬌嬌軟軟的聲音,不容拒絕。
「甜。」辛夷端過來吃了一口,很給麵子地點點頭,呼嚕了大半碗下去,看三念眉開眼笑了,這才放下碗。
「你這兩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三念搖搖頭,「沒有。」
辛夷眯眼睛打量她。
這些天她儘顧著自個兒,沒怎麼注意孩子,這一看,這發現三念小臉尖瘦尖瘦的,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有隱隱的紅絲,眼下也有些青幽暗色。
「你坐過來。坐娘這裡。」
辛夷拍拍身側,等三念坐近,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示意她將手腕伸過來,搭在床沿。
「是哪裡不舒服嗎?」
「娘,我沒有……」
「那就是有心事?」
「也沒有。」
三念垂下了眼眸,兩排長長的睫毛撲扇似的,很不自在。
這一刻,辛夷是真的有了那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三念個子高挑,比辛夷還要冒出頭一點,身子沒有完全長開,但已經出落成了楚楚動人的大美人。
平常便是傅九衢見到她,也會避嫌,三念也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跟傅九衢親近,有了男女大妨的意識,隻有辛夷心裡,一如既往在當她是小孩子。
辛夷朝傅九衢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先出去,等門帶上,她才拉住三念的手,問她。
「跟娘說說,你是怎麼了?」
三念眼皮垂得低低的,「真沒有。三念就是想侍候娘,想做得更好一點……」
辛夷好笑地揉一下她的腦袋。
「你是娘的女兒,你不用侍候娘,也不用學彆人家女兒那些規矩,怎麼樣的你,娘都會喜歡。你怎麼突然說這個,聽彆人說什麼了?」
三念抿抿嘴唇,小臉兒美得像朵花兒似的,燦爛於笑,卻難掩容色裡隱隱的惆悵。….
「三念都知娘的好,所以才更要孝敬娘,三念要一輩子都這樣侍候娘……」
辛夷笑了起來。
「一輩子多長啊,傻丫頭。來,坐下來,咱娘倆說說體己話。」
十幾歲的小孩子,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紀,三念不想說的,辛夷也不問,隻是與她說些好玩的事情,三念原本性子也開朗,很快就被辛夷逗得咯咯直笑……
傅九衢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
半夜裡,辛夷半睡半醒,聽到甲板上有動靜,船好像靠了岸,她懶得動彈,直到傅九衢回來,屏風那頭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廣陵郡王是有點小潔癖的,何時何地都會最大限度地把自己捯飭乾淨,有時候比辛夷都講究。
當然,辛夷很受用。
誰不喜歡香噴噴的廣陵郡王呢?
傅九衢回了屋子,解下衣裳,回頭看她瞪圓的眼睛,有點好笑。
「沒睡?」
辛夷:「等郡王寵愛。」
傅九衢手指一頓,瞥她,「你這婦人就是眼大肚子小,回頭就哭……」
辛夷等他在身側躺下,挪一下位置,挽住他胳膊,打個哈欠。
「方才外頭什麼聲音?我好像聽到你和弈川在說話?」
傅九衢看她一眼,「嗯。」
辛夷仍在犯困,眼淚都哈欠出來了,「弈川不是三月裡就回京去了嗎?杏圓昨兒還在念他呢,離開兩月,一封信都沒有,這怎麼冷不丁回來了?」
傅九衢:「嗯。」
辛夷翻個白眼,「他說什麼了?」
傅九衢:「還記得開封府典獄官放走的幾個死囚嗎?」
「記得呀,怎麼了?」
「這案子有點眉目了。那個假的江湖百曉生,這兩個月沒少在京裡生事……」
事情有眉目自然是好事,可是弈川為何要半道來報?很顯然是事出緊急。
「這個百曉生,如何做到以假亂真的?」辛夷不解。
那個人單單是了解她,是不足以做到假冒的,畢竟當初她以百曉生的身份享譽汴京時,是從特殊渠道傳遞信函,才沒有露餡的。
「大相國寺。」傅九衢看著她道:「問題就出在大相國寺。」.
姒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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