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肇麵無表情,似乎在極力克製著什麼,語氣冷硬地問:“找個地方談談?”
裴君看了一眼不遠處城門口進出的百姓,點點頭,領著他一路向北,待到無人處方才停下。
她將馬交給護衛,然後和魯肇一起走到旁邊,甫一站定,便覺得耳側有殺氣襲來,下意識地後仰,一隻拳頭刮著她的鼻頭揮過去。
裴君隻覺得鼻頭一痛,然後便有什麼流下來,抬手捂住,血跡從指縫流出。
“魯肇你發什麼瘋!”
然而魯肇根本不回她,緊接著又一拳便揮過來。
以他的力氣,若是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她的臉上,牙恐怕都要打碎。
裴君捂著鼻子躲了兩拳,見他還不罷休,怒意上湧,也不管還在流的鼻血,舉起拳頭便回擊過去。
她動作更快,拳拳照著魯肇的臉打,雖然身上也挨了兩下,可魯肇傷的絕對更重。
護衛們離得不遠,聽到這邊的動靜,覺得不對,急忙趕過來,一見兩□□肉相交,急急地喊了一聲:“將軍!”
然後立即便衝過來阻止魯肇,費了一番力氣,四個人才將將製住他。
“將軍。”侍衛遞給她一方帕子。
裴君接過來,動作豪放地擦了擦鼻子,感覺到絲絲疼痛,怒意消不下去,帶血的帕子甩在他的臉上,罵道:“老子沒少流血,被自己人打出血還是頭一次,你他娘的可真有種。”
魯肇冷笑,“我可比不得你裴君,背信棄義的小人。”
護衛們不乾了,一個個皆憤怒不已,“你說什麼!”
魯肇“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水沫,嘲諷,“怎麼敢做不敢認嗎?”
“裴君,阿酒跟你那麼多年,你現在要當駙馬了,風光了,可你置她於何地?”
裴君正仰著頭止血,聽到他的話,一怔,擺擺手讓護衛鬆開他。
護衛們放開魯肇,隻是依舊防備地看著他。
魯肇恢複自由,沒有一點收斂,不屑地看裴君,“你這種人,不配世人的敬重。”
裴君知道他今日發瘋的緣由,怒意稍稍平息,卻並不接受他的指責,“我配不配,天下人說了算,阿酒說了算,輪不到你來說。”
“你倒是振振有詞。”
魯肇冷冷地看著裴君,走向她,一字一句道:“裴君,你背棄她在先,以後你做你的駙馬,你最好離阿酒遠一些,彆東食西宿,我會保護她,不會讓你作踐她。”
護衛抬手攔,裴君擺手讓護衛退開,任由魯肇走到她麵前。
她明明沒有魯肇高,可她站在魯肇麵前,並無一絲勢弱,“你保護她?信國公府會允許你和阿酒糾纏嗎?”
“你指責我的時候,為何不想想你會給阿酒帶來什麼。”裴君警告他,“阿酒誌在行醫救人,不是被誰圈在後院裡當金絲雀。魯小公爺隻會給阿酒的生活帶來麻煩。”
“你若是害得她不得安寧,我不會輕饒你。”
魯肇並不退卻,“我今時今日的地位,是我戰場上拚殺出來的,我想要做什麼,誰都不能阻攔。”
“裴君,從前你和阿酒有關係,道義在前我不能做什麼,如今你管不了我和阿酒的事。”
裴君皺眉,“魯肇,彆太自以為是,阿酒不喜歡你。”
魯肇不在乎,“那就不勞裴將軍操心了。”
他說完,便揚長而去。
“將軍,這……?”
裴君摸了摸鼻子,已經不流血了,隻是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腫,但是想起魯肇明天鼻青臉腫的模樣,她勉強能夠平衡。
至於魯肇方才所言……
魯肇在她麵前這麼莽,在阿酒麵前卻是另一個模樣,且以魯肇的為人,也不會傷害阿酒。
最重要的,始終是阿酒的心意,看從前阿酒見到或是提起魯肇的態度,裴君可不相信魯肇的豪言能夠迅速開花結果。
更何況阿酒還在她府裡住著,她回鄉這一個月,也不會發生什麼。
裴君實在氣難消,若非她要回鄉,一定要去阿酒麵前搬弄幾句“是非”不可,反正她是小人。
現下,趕路更重要,裴君讓護衛幫她弄了點水來,洗乾淨臉,又去馬車上換了件乾淨的衣服,這才吩咐護衛們重新啟程。
第二日,魯肇臉上嘴角皆是烏青,不得不向宮中請了病休,然後待在他自己的宅子裡,數日後青腫消退,方才現於人前。
作者有話要說:裴君是第一個被人打出鼻血的女主嗎?
她可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