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緊張,“便如何?”
裴君笑,“我可以收崔阜做學生,教他武藝。”
三公主倏地站起身,“當真?!”
裴君挑眉,“自然。”
三公主無法抗拒,“裴將軍希望我如何做?”
“明日早朝後,公主入宮,求陛下讓你和離,回府後閉門不見客便可。”
三公主心跳如雷,“我、我回去想想……”
裴君抬手,請她隨意。
三公主走後,秦珈驚疑地看著裴君,“裴將軍,你到底想做什麼?不怕得罪崔家嗎?”
裴君起身,淡淡道:“我要他們日後都怕得罪我。”
而三公主心緒不寧地回到府裡,三駙馬已經等在那兒。
她看到三駙馬便心生厭惡,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中快意,道:“我見到裴將軍了,他不願意和解。”
三駙馬眼裡霎時灰暗,暴虐地踹了一腳椅子,便匆匆忙忙跑出去。
三公主看著他的身影,漸漸堅定起來。
三駙馬趕回府裡,迫切地追問崔家大爺:“兄長,可找到裴君的把柄?三公主說和不動裴君。”
崔家大爺語氣不耐,“那裴君既不貪錢也不貪色,回京才半年多,這才一日,怎麼抓把柄?”
三駙馬急得打轉,焦躁道:“沒有把柄,就製造把柄啊!難道兄長要眼睜睜看著我被彈劾嗎?”
“若非你惹禍,何來今日?”崔家大爺對弟弟難掩不滿,“崔家也不會教他一個鄉下出身的武將騎在頭上!”
若是尋常,三駙馬仗著受寵定不會客氣,但此時他氣短,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求道:“兄長,你一定得想想辦法。”
崔家大爺能不想辦法嗎?三駙馬是崔家子弟,有任何不妥崔家都會受牽連,他必須維護。
而弟弟所說,也是個辦法,於是崔家大爺便召來隨從,細細吩咐。
裴家三個讀書人都在春山居士的風廬,裴大伯和裴三叔則是在籌備聘禮,整日腳不沾地地忙碌。
唯有裴吉,年紀小,除了偶爾跑腿,基本都在裴府的練武場上跟護衛們練武,早晨來,傍晚再回到新昌坊的宅子。
他今日也如往常一般按時回去,不過剛出了勝業坊,便在東市東門碰見了幾個人,熱情地招呼他。
“呦,這不是裴四少嗎?幸會幸會。”
這幾個人都是跟譚家議親後認識的,據裴吉未來大舅兄譚家大爺介紹,和譚家有些生意往來,不過隻見過一麵。
裴吉了解阿兄對他將來的安排,知道他不用特意應付譚家相關的人,因此隻是客氣地回禮,並不如何熱情。
那幾人卻是十分熱絡地邀請道:“我等約好要一起去吃酒,裴四少不如同往?”
有人曖昧地擠眉弄眼,“我知道有一家蒔花館,那裡的小娘子和小郎,個個都身嬌體軟,善解人意,裴四少若錯過,實在可惜。”
“而且館裡還能賭幾把,裴四少去了,輸贏皆算在下的。”
“走吧……”
他們說著,就要上來拉裴吉。但裴吉的性子,衝的很,當即便躲開來,不喜道:“什麼蒔花館,那種臟的臭的莫要挨我。”
他還用嫌棄的眼神看幾人,“真不潔身自好,要擱在我們裴家,輕則挨打,重則是要逐出族去的。”說完,便退了一大步,走前還記得不能失禮,敷衍地拱拱手。
那幾人麵麵相覷,又不甘心放棄,抬腳便要去追。
而裴吉身邊有一個滿臉刀疤的隨從,也是裴君從前的部下,平時都以布巾遮麵,見狀,拉下布巾,衝幾人一笑。
那樣一張可怖的臉,露出可怖的笑容,幾個人嚇得驚叫,拔腿就跑。
刀疤臉冷笑,這才跟上裴吉的腳步。
轉過天,裴君上朝前聽刀疤臉彙報了昨日的事情,波瀾不驚,“裴吉年輕,你多看顧,新昌坊那邊兒,也提點著些。”
刀疤臉恭順道:“是,將軍。”
早朝時,裴君見到崔家主,笑容略帶深意地衝崔家主拱手。
崔家主見他一個毛頭小子如此猖狂,暗恨,卻不願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風度。
太子注意到崔家主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裴君,與裴君頷首示意後,問道:“舅舅,你與裴將軍之間發生了何事?”
崔家主不好說,隻道無事。
今日難得來上朝的燕王秦珣卻是看著裴君和崔家主微微皺眉,以他對裴君的了解,絕對不會“無事”……
早朝平靜無波地過去,但早朝後,三公主忽然求見明帝,跪在禦前指責三駙馬無義無德,求明帝準許她與三駙馬和離。
消息傳開,石破天驚!
三駙馬可是崔家子!整個京城上層全都震驚的無以複加,不知道三公主究竟哪來的膽量與崔家子和離。
就算三駙馬失德在先,就算陛下還未準,可向來低調的三公主忽然發難,教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三駙馬更是氣急敗壞,直接衝到三公主府,但三公主一回府便關上了大門,謝絕任何客人。
三駙馬砰砰砸門,叫人給他開門,可裡頭始終無人應聲,反倒周圍一些人家聽著聲音,都在悄悄瞧熱鬨。
府內,三公主抱著兒子,聽下人稟報,冷漠道:“不用搭理,崔家不會允許他丟人現眼。”
她終於不用忍受那個惡心的玩意兒了。
隨後,她溫柔地看向兒子,“阜兒,你爹害你險些被拐時便不是你爹了,日後有裴將軍做先生,沒人能輕視你……”
府外,果然沒多久便有崔家護衛趕過來,將三駙馬強製帶回府去。
“崔家的臉都教你丟儘了!”崔家主書案上的東西又全都砸在三駙馬身上,這一次,他沒躲過去,額頭砸破了血。
三駙馬滿腔的惱怒被懼怕取代,爬到父親麵前,求道:“爹,爹……三公主一定是受裴君蠱惑,否則怎會忽然要和離?裴君他根本沒將崔家放在眼裡,您不能這麼放過他啊!”
“興許……興許他早就想對付崔家。”三駙馬為了不讓父親放棄他,努力找借口,“對,一定是的,否則他為何故意挑釁我!爹,兒子是有錯,可崔家難道就任由他裴君囂張嗎?”
崔家主一腳踹開他,“你還是先保住你的駙馬吧!”
三駙馬爬起來,繼續苦求:“爹,還有太子殿下,您替我向太子殿下求求情,絕對不能和離,否則兒子和崔家都會變成笑柄的。”
崔家主恨得咬牙切齒,然而他說得是事實,崔家必須要管。
“你倒不如死了了事!省得崔家有個被公主要求和離的兒子!”
三駙馬嚇得癱軟在地,磕頭求道:“爹,兒子知錯了,兒子知錯了,您饒了我吧。”
崔家主恨恨地瞪他一眼,厭惡地繞過他,吩咐道:“備車,去東宮。”
崔家大爺亦是嫌惡地看弟弟,然後招人進來,“將三駙馬關回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