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秦珈的胎坐穩三個月,她終於從公主府裡踏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到隔壁拜見老郭氏這個長輩。
老郭氏一見她竟然比剛成親時瘦了不少,心疼道:“遭罪了吧?可得好好補補。”
秦珈笑著回道:“前些日子胃口確實有些不好,一定聽您的話補回來。”她的語氣算不上多親近,但很是尊敬。
“明年讓人在咱家莊子上多養些雞,喝雞湯最補身子,你和大郎都得補。”老郭氏活到這個歲數,旁人對她如何,還是能感覺到的,因而看四公主的眼神是越看越喜歡。
秦珈也靈慧,主動說起老太太應該愛聽的話:“您也該多喝些補湯,不如今日就到隔壁嘗嘗我那兒廚子的手藝,我還給您和七娘專門收拾了屋子,若不是我生病,早就想請您過去住呢。”
老郭氏喜笑顏開,“公主有心了,咱們這麼近,那還用特地收拾屋子呢?”
“應當的,而且公主府的小花園裡有一株梅花,您若是有雅興,待到冬日裡梅花盛開,也可以去賞梅。”
老郭氏可不是有雅興的人,但四公主如此說,她便爽快地應下來。
秦珈也沒忽略文靜的裴嬋,“妹妹,過幾日我要出門赴宴,想帶你一同去,也為你選了些首飾。”她說著,衝侍女闌夢招招手。
闌夢抱著一個妝奩走到裴嬋跟前,打開,恭敬地送上。
裴嬋一看裡麵滿滿當當的名貴首飾,不好意思地推辭,“公主,這太貴重了。”
秦珈給闌夢使了個眼色,隨後笑道:“我與將軍成親,便是你的嫂嫂,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你還與我見外不成?”
老郭氏對裴嬋道:“嬋兒,既是公主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如此,裴嬋便不再推拒,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謝。
秦珈陪著老郭氏說了好一會兒話,與她們約好晚膳在公主府用,便提出回府準備。
老郭氏是長輩,便由裴嬋送她到外院。
傍晚裴君回來,老郭氏親自與她說了四公主的邀約,讓她換一身衣服便一同過去。
“四公主原也邀請了阿酒,不過阿酒說她不想打擾咱們一家人,你稍後勸勸她,她跟咱們就是一家人,實在不必太過外道。”
裴君聽後,沉吟片刻,道:“祖母,我想請幾個見證人,正式認阿酒為義妹。”
老郭氏一喜,“這是好事啊,阿酒是個好姑娘,你早就該這麼做,沒得白白耽誤人家名聲。”
當初在戰場上,確實同住更穩妥,但是阿酒的名聲受損是事實,所以裴君才提出那兩個建議。
當時阿酒拒絕,明顯是有難言之隱。裴君考慮過,以阿酒的性子,約莫是有什麼麻煩之處不想她為難。
當初她打算解甲歸田,因此提過便罷,如今她們都留在京城,必須對阿酒有個妥善的交代。
是以裴君換下金吾衛軍服之後,並沒有立即去公主府,而是來到藥房。
阿酒正在交代侍女如何照顧這些藥材,見到她過來,揮揮手教侍女離開,笑著問:“您怎麼還在府裡?”
裴君瞧她說著話,抓藥的動作絲毫不亂,便尋了個不礙事的地方站定,問道:“阿酒,你要走了嗎?”
阿酒手一頓,隨即笑道:“我爹知道我要回他的醫館,一直盼著呢,如今公主的身體大好,我便該搬出去了。”
裴君早就有準備,沉默片刻,道:“待我休沐,擺幾桌酒,請木軍醫、曹老虎他們過來,你我正式結為義兄妹吧。”
“將軍?!”阿酒急急道,“不行的。”
裴君問:“為何?”
“我……”阿酒想說,可話到嘴邊又止住。
“阿酒,如若你是有所擔憂,其實不必。”
裴君走近她,拿起帕子為她擦拭額頭上的細汗,柔聲道:“阿酒,我想做你義兄,想照顧你,你隻要不怕我的身份有一日會連累你,所有的一切,皆交給我便是。”
阿酒連忙搖頭,“將軍,我怎麼會怕您連累我?隻是……”
隻是她不想將軍什麼都不知道便做此決定,可說出壓在心底多年的事,她還沒準備好。
於是阿酒道:“將軍,您再給我些時間,我將我的決定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