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1 / 2)

女將 張佳音 14710 字 8個月前

京城共有八支衛軍,分彆是作為明帝貼身侍衛的千牛衛、掌管京城內巡防的金吾衛、宿衛皇宮皇城的驍衛、掌皇宮門、皇城門的威衛、掌京城各城門的監門衛、掌宮苑禦苑的領軍衛、保衛都城的羽林軍、皇帝親衛龍武軍。

其中千牛衛不足千人;

金吾衛兩千七百人左右,下屬各坊武侯鋪也隸屬於金吾衛,總人數五千人左右;

驍衛、威衛、監門衛、領軍衛千餘人到四五千人不等,合計萬餘人;

羽林軍和龍武軍皆有一萬兵馬;

另還有一支京城駐軍,駐紮於京郊大營,兩萬人左右。

算下來,京城就有近六萬軍士,護衛京城。

大比第四輪,乃是各衛軍分營協作比拚,每一個衛軍要出五十人。大比第三輪的勝出的十人,皆在各衛軍五十人之列。

而這五十名將士,全都是各衛軍的精英,便是好些沒有上過戰場,身上沒有凶煞之氣,四月十一日,隨在禦駕之後,浩浩蕩蕩地前往京郊行宮,亦是英姿勃勃、威風凜凜。

這便是大比放在明帝千秋之時的目的,震懾四方,不敢輕易來犯。

幾百千牛衛護衛在禦駕左右,其餘衛軍便分散在整個儀仗行護衛之責。

裴君主動要求,金吾衛和驍衛便在使團一首一尾。

有些國家的使團,本就不如大鄴強盛,甚至相差甚遠,瞧見大鄴的氣勢,先就弱了幾分。

再瞧見頗有威名,但幾次見麵都穿著官服、更顯文雅的裴將軍,忽然一身軍服輕鎧加身,連背影都透著鋒利,更是乖覺。

高句麗小王爺賣過宋乾一把刀,隻是後來再未有交集,不想錯過這個的機會,便扯著韁繩湊過去,想要與他說話。

宋乾算是在當差,見他過來,不好隨便與鄰國使團閒聊,便看向裴君。

裴君微微側頭掃了一眼,手抬起,擺了擺,示意他去。

宋乾這才開口與高句麗小王爺說話,而那小王爺瞧了裴君一句,一點意見都生不出。

大蕃和突厥在使團儀仗的一二之列,離得近,又一直關注著動向,自然看到了這一幕。

大蕃近些年沒和大鄴軍正式打過仗,當然就沒跟這位大鄴戰神交過手,可她的名聲,卻沒少聽。

前幾次見,嘴上誇讚尊敬,大王子羅追等使臣心底其實多少覺得有些名不副實。

而今也不過是覺得戰神之名還是起於大鄴本就兵強馬壯,沒有傳言中那般神。

絡絨公主倒是沒有大王子那麼傲慢,坐在馬車裡,就如她先前所說的那般,欽慕地看著裴君。

突厥則是跟大鄴跟裴君戰了七年,是敵人,自然極其了解裴君。

突厥使團無人敢輕視裴君,甚至有她在的時候,突厥使團的士兵們都一副如臨大敵,不敢輕舉妄動的模樣。

突厥大公將兩國士兵的狀態看在眼裡,看向裴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

……

京城南部百裡外,有一座龍榆山,山上有一座行宮,原是前朝的避暑行宮,本朝翻修後依舊名為龍榆行宮,十分宏大。

這次明帝千秋壽宴在此舉行,便是文武百官並各國使臣同至,也容得下。

京郊獵場便在龍榆山南,幾座山包圍一塊兒廣闊的林地,獵場裡各種野獸獵物皆有,山裡也有許多物產,但是不允許外人入內,隻供給皇室。

如今已是初春,草木泛綠,正適合春獵。

龍榆行宮隻能包容一半的人,剩餘一半,便隻能住在山腳下。

明帝留各國使臣於行宮之中,各衛軍輪流在行宮中巡邏,而千牛衛和金吾衛則在明帝寢殿周圍,離明帝最近。

裴君和魯肇也就住在了寢宮旁邊。

此番禦駕出行,後宮妃子中,明帝隻帶了魯貴妃和淑妃。另外,還帶了五公主秦琳,一方麵是寵愛小女兒,一方麵是讓她和絡絨公主作伴。

不過裴君沒瞧見五公主和絡絨公主一道,倒是一天之內先遠遠地看見了五公主兩次。

以裴君的敏銳,很快便發覺到對方的視線是落在她身上,並且隨著她的走動而動,根本沒法兒當成是錯覺。

她和五公主沒什麼交集,不知道緣由的情況下,便不再靠近五公主會出現的地方。

十三日,一眾人移至獵場中,依次落座,第三輪大比即將在眾目睽睽下開始。

幾萬將士中僅僅選出十人,這十人便代表著大鄴年輕一輩兒的武將,穿著代表各自衛軍的軍服站在明帝、文武百官和各國使團眼下,個個都意氣風發。

其他人一直便是人中龍鳳,雖激動卻還算克製,魯陽這個京城都有名的紈絝子弟,搖身一變成為脫穎而出的人,激動的心情無法抑製,站得筆直,下巴高抬,眼睛的光幾乎要亮煞人。

信國公府一直以來的驕傲便是世子魯肇,與之對照的就是魯陽。

如今魯陽都出息到陛下麵前,信國公府的人,尤其是二房,一提起魯陽皆是滿臉榮耀。可惜父子二人關係惡劣,魯陽大多時候皆住在外頭的宅子裡,大比第二輪勝出都還是信國公叫他回去,才回了信國公府。

魯二爺如今想要緩和父子關係,但無從下手,這次他本沒有資格隨行,也特地求信國公帶他來。

如今瞧著兒子站在校場上,笑得是春風得意,頻頻撫須。

明帝興致頗高,親自抽簽,定下十人的比試順序。

不過在公布之前,明帝提議使團也派勇士切磋一二,“咱們隻為切磋,點到為止,不知各位可有興趣?”

突厥大公沒說話,大蕃大王子先一口答應下來,“我大蕃的勇士迫不及待想要向大鄴的勇士討教。”

大蕃使團中的勇士們皆挺起胸膛,不畏不懼。

而明帝得了他們的話,便笑嗬嗬地表示,待到大鄴大比第三輪結束,再切磋。

第一場便是金吾衛中郎將郝得誌對陣驍衛郎將楊長。

裴君對郝得誌毫無擔心,但是為了表示對對手的尊重,她全程都極專注地看,旁人叫好時,她也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第一場比試,從一開局就毫無懸念,郝得誌始終壓製著對手,甚至十分輕鬆。

當郝得誌獲勝的鑼聲一敲響,明帝率先撫掌,大笑道:“好!”

裴君身側的官員恭喜她,裴君道謝,而後含笑看向對麵的突厥使團,果然表情很內斂。

至於大蕃,還是那副自傲的模樣。

郝得誌和楊長下場後,第二組便走上校場,乃是龍武軍校尉鄒強和領軍衛校尉衛閩。

前幾日第二輪比試結果出來後,私下便已有人比較這十人,還有人悄悄開賭局。

這龍武軍校尉鄒強,隻要不對上郝得誌,壓他勝的人都很多。

這兩人比武,不像第一場那樣一邊倒,打得尤為激烈,也頗有看頭。

台上台下,氣氛極為熱烈,隻有金吾衛這邊,關注點都在下一場要上場的魯陽身上。

所有金吾衛都在鼓勵魯陽,希望他下一場得勝。

宋乾還有些許私怨,對正在熱身的魯陽耳提麵命,“那個江永言,囂張的很,魯陽,一定要給他點兒教訓!”

魯陽翻了個白眼,扒拉開他,“嘮嘮叨叨,一直念叨,煩不煩?一邊兒去。”

“嘿~”宋乾不高興,非要站在他麵前,氣憤道,“你這人,得意忘形了吧?本校尉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好沒教養。”

魯陽懶得搭理他,邊活動手腳邊走到郝得誌身邊兒,問:“郝將軍,下一場該是你跟那鄒強對戰吧?您說我是他的對手嗎?”

因為隻有十人,兩兩比武之後決出五人,下一輪便落了一個單,規則便是落敗的兩人需要再對決,然後勝者和落單的一人比武,再決出晉級之人。

魯陽雖說不知道他和江永言孰強孰弱,但是他自信啊,無論結果如何,他魯陽此刻絕對不認慫,理所當然認為他能贏。

但再下一輪的對手,眾所周知的強,便不是他能隨便自信的了。

而郝得誌聽了魯陽的問話,也沒打擊他,隻說了一句:“慫個屁,乾就完事兒了,老子給你兜底兒呢,咱們金吾衛還能輸?”

魯陽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大伯和父親在的位置,點點頭,站到前麵準備上場。

鄒強果然勝了,龍武軍一陣沸騰,迎鄒強下場。

宋乾剛跟魯陽吵過嘴,此時又忍不住湊上來,激他:“你要是贏了,就是咱們金吾衛的功臣,小爺我親自給你慶賀。千萬不能讓那個江永言得意!”

羅康裕拉了他一把,“彆給魯校尉太大壓力。”

金吾衛都聽說過江永言之前瞧不起他們的話,其中免不了宋乾的誇張,但氣憤都是真的。

魯陽論親疏肯定是跟魯肇親,但他是金吾衛校尉,江永言貶低金吾衛,就是貶低他,這一場比武,魯陽絕不想輸。

江永言一貫瞧不上魯陽、宋乾他們這一路的紈絝子弟,此時和魯陽對上,眼神裡的嘲諷根本不掩飾,還挑釁:“魯校尉運道好,竟然走到這裡,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

魯陽無語,握拳拉開架勢,嫌棄道:“少廢話,話多顯能耐嗎?”

江永言一下子拉下臉,嗤笑一聲,疾步衝向魯陽。

這兩人孰勝孰敗,裴君也不甚清楚,稍稍坐直了些,認真地看兩人對戰。

能走到這一步,實力都不弱,裴君看了一會兒,便發現江永言比魯陽要強一點,那是多年習武錘煉下來的身體反應,魯陽反倒還有些依賴於力量,拳拳重,無法收發自如。

魯肇更清楚魯陽的實力,對裴君道:“這一局,看來是千牛衛勝了。”

裴君笑道:“還未到最後一刻,魯將軍就下結論,為時尚早。”

校場上,魯陽一拳揮出去,身體隨著拳頭的力道前傾,而這時,江永言的肘擊快要到他的胸口。

魯陽來不及收回力道,胸口受到接連幾次痛擊,倒退幾步,堪堪在校場邊緣停下。

出界便算輸,江永言緊追不舍,再次攻向魯陽。

魯陽一側身躲過,右手一擋,就勢向側前方翻滾,半跪停下。耳朵一動,察覺到身後的聲音,根本不敢耽擱,又向右一撲。

江永言緊迫逼人,魯陽躲得略顯狼狽,幾次之後才終於得到喘息,稍稍拉回局勢。

校場邊,宋乾衝魯陽激動地喊:“魯陽!上!打他!”

其他金吾衛受他感染,也都大聲聲援起來,他們這場外的人氣勢太足,沒多久,千牛衛那邊也開始大喊。

裴君瞥向底下的金吾衛們,比之前郝得誌上場的時候情緒激烈許多。

片刻後,她又轉向校場上的魯陽,他幾次不敵,越打越生氣,章法有些變亂,氣勢卻沒減弱。

“我沒有問過,但魯校尉進步顯著,私底下沒少努力吧?”

魯肇環胸,抬頭掃了一眼魯陽父親,隨後道:“沒少挨揍,那幾下躲打的姿勢,十分熟練。”

這一場打了許久,兩個人都開始氣喘籲籲,還沒人放棄。

場邊聲援的人嗓子都有些啞了,喊不出話來,隻能緊張地看著兩人漸漸鼻青臉腫。

到此時,誰輸誰贏,都不算敗。

不過魯陽在賭局之中並不被看好,若是江永言輸了,多少有些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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