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銳的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隨後激起一片片的飛鳥。
淩晨是人最困倦的時候,宋乾心大,躲在背風處睡得正香,毫無準備之下,一個激靈跳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其餘人也都徹底清醒過來,望向聲音來源處,可惜隻有茂密的樹木草叢,根本看不見發生了什麼。
但他們確定,方才是人的尖叫聲。
“可要去瞧瞧?”有人問。
一金吾衛爬到樹上,遠眺,道:“好像在往這邊來。”
羅康裕等校尉聞言,立即整隊,準備暫時隱蔽。
魯陽睡得沉,尖叫聲也沒吵醒他,此時被人叫醒,也不急著起來,依舊躺在臨時鋪就的稻草床上醒神。
宋乾催促他快些起來。
魯陽躺著抻了個懶腰,忽然,他一動不動側耳仔細聽地麵的聲音,“好多人過來了,你們聽到了嗎?”
其餘人皺眉,他們也聽到了,而且感受到了腳下的震顫。
這時,樹上的金吾衛喊道:“不好,野豬群!”
眾金吾衛皆一驚,野豬常成群結隊,有這樣的動靜,不知道有多少隻。
“快走!”
魯陽一躍而起,再不敢耽擱,跟著眾人飛速向東飛奔。
然而野物們能在山裡來去自如,他們這些外來者不成,沒跑多久便感覺到腳下越來越大的顫動,還有人的喊聲。
郭響邊跑邊回頭望,喊道:“野豬衝撞一下,要命的,不管嗎?”
都是大鄴將士,即便不知道是哪一支衛軍這般倒黴撞上野豬群,若是不管不顧,不知道要發生多嚴重的後果。
有些金吾衛的臉上已經閃過遲疑,紛紛看向羅康裕。
羅康裕是臨時的指揮,此時必須作出決定,他一咬牙,下令:“散開,埋伏。”
令一出,眾金吾衛紛紛找了樹躲避。
他們的匕首全都綁在了樹枝上,樹枝貼地,眾人緊張地盯著震動傳來的地方。
不多時,十來個羽林軍疾馳過來,身後跟著看不清數量的野豬群。
野豬獠牙極長,十來個羽林軍邊跑邊用樹木做障礙,那些野豬衝撞到樹木,一下子便能撞倒一棵樹。
郭響瞧見一人,驚呼:“束安年!小心!”
束安年稍稍落後,眼瞅著就要被野豬頂到,一個碗大的石頭從側方砸向他身後那頭野豬。
束安年得救,瞧見郭響向他招手,忙喊道:“跑過去!”
他們和金吾衛眾人已經離得極近,沒有束安年的聲音,其餘羽林軍也下意識地衝向金吾衛所在之處。
眾金吾衛握緊手中樹乾,在羽林軍們跑過去的瞬間,埋伏的金吾衛準備好,後頭一聲“動手”,立即抬起樹枝,鋒利的匕首狠狠劃開野豬的腿。
“嗷——”
數個野豬尖叫著,翻滾在地。
它們的身軀擋住沒有受傷的野豬的去路,絆倒、踩踏……幾乎都是一刹那發生的事兒。
金吾衛眾人一擁而上,舉著他們的武器迅速上前補刀,幾息之間,十幾隻野豬便轟然倒地,命喪於此。
野豬統共有三十來隻,一下子去了半數,金吾衛人多,羽林軍十來人也返回來幫忙,眾人合力與野豬搏鬥,花了兩刻鐘,終於解決掉所有野豬。
殺死最後一隻野豬的時候,眾人力竭,就地癱倒,鼻尖皆是血腥味兒。
“呼……呼……”
羅康裕抱著手臂,忍耐著痛楚,衝郭響、雷興業等人使了個眼色。
眾金吾衛暗自交換眼神,隨後,突然發難,撲向身邊的羽林軍,木刀一劃,搶走他們的腰牌。
十來個羽林軍尚未反應過來,便聽魯陽道:“你們死了。”
他們麵麵相覷,但是這一大早的奔逃已是累極,乾脆靠在一隻野豬身上,徹底休息。
束安年認識郭響等邊軍出身的金吾衛,頑強地爬起來,走過去與他們說話,並且道謝。
郭響道:“金吾衛暫且聽羅校尉的。”
束安年聞言,便又代眾人向羅康裕道謝。
羅康裕擺擺手,而後一隻手扶著樹站起來,問道:“束郎將,羽林軍其他人呢?”
束安年忽地擔憂起來,急促道:“教野豬衝散了,還有人受了傷,我們得回去看看。”
羅康裕聞言,立即便道:“一道去。”
人命關天,安全為上,眾人不敢耽擱,拋下這些野豬,立即便要沿著原路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