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顧業朝宿舍那邊看了眼,有些懷疑:“該不會是門口就有鬼吧?”
南曲心說你還挺聰明,口中卻道:“應該不會啦,新手關沒這麼可怕吧?對了小哥哥,你怎麼跟過來了,是要跟人家一起走嗎?”
顧業笑了:“是的呀,人家就是想要黏著你呢。”
南曲:“……”
這家夥居然學上了,還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笑個屁!如果是他被迫當個嚶嚶怪,他還笑得出來嗎?
她暗暗磨牙,邁步躲到了他身後去:“那太好啦,人家好害怕,你走前麵帶路好不好?”
顧業一步未動,滿臉惶恐地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可是人家也很怕啊。”
——他又不傻,這門裡要沒東西,她乾嘛站門口不進去?
剛剛她躲石頭那速度看著可不一般,一轉眼又在他麵前賣萌撒嬌了,一看就是個想扮豬吃虎的戲精!
嘿,不就飆戲嗎,他可是專業的。
顧業起了玩心,仗著自己力氣大,做出一副膽小的樣子推著南曲就往前走,口中道:“小姐姐彆怕,你走前麵,我在後麵保護你!”
南曲的力氣哪比得上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推到了宿舍大門口。
下一秒,一片濕漉漉的長發,連接著一張慘白麵孔,唰的一下在她眼前倒吊下來。
那張臉像是在水裡泡了好久,腫脹得像隻氣球。
有些地方的皮膚已經裂開了,露出裡麵黑紅色的血肉來。隱約可見,有白色蛆蟲在裡麵緩緩蠕動。
就連其中一隻眼睛裡,也掛著隻扭動著的肥蛆。
而那雙腥紅的眼睛,剛好與南曲雙目平視。
二者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厘米。
腥臭惡心的味道,冰冷粘膩的涼氣,挾著令人絕望的恐懼感在一瞬間撲麵而來。
南曲呆呆的站在那裡與它對視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眨了眨眼。
隨後她開口問:“你額頭上那個坑……是被我砸的嗎?”
女鬼:……
直到對方因為太丟臉而捂著額頭離開後,南曲才真正的回過神來。
“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看完全程的顧業目瞪口呆地站在她身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就算他常常出入各個遊戲,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玩家,也從沒見過在新手局就如此鎮定輕鬆的女孩。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南曲早已麵無人色。
她的身體在顫抖,不受控製的、狠狠地顫抖。
心臟跳得像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樣,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來,雙腿軟綿綿的,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她終於明白,原來“嚇死人了”這句話,並不單單是一種誇張的形容方式。
深呼吸了好幾次,南曲才稍稍冷靜下來,轉過身,挪著顫巍巍的雙腿走出了宿舍樓。
——剛才她進入了鬼怪的範圍內,而一旦在那裡呆的時間超過三分鐘就會觸發死亡條件,所以必須先出來重置一下時間。
而且……
她看向身後那個跟著她出來的男人,見對方滿臉都寫著“無辜”兩個字,心裡的怒氣頓時噌噌噌的往上漲。
剛才那情況,如果她膽子再小一點,也許真的就被活活嚇死了!
如果可以,南曲是真想臭罵他一頓。
可她知道就算再怎麼罵他,嘴裡蹦出來也多半是“討厭鬼”“大壞蛋”之類的詞。
唉。
他現在就像塊黏在她身上的炸.彈,隨時可能要她的命,偏偏又無論如何都趕不走。
因為他的任務就是給彆人拖後腿,他是絕不可能一個人單獨行動的。
既然如此,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早點死了。
反正他是遊戲內部人員,死上一千一萬次也不會真沒命。
想到這個,南曲低頭看了眼倒計時,對他道:“那隻鬼好像也沒多可怕嘛,小哥哥,沒時間啦,我們快點進去找碎片吧!”
說完她抓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就往裡走去。
顧業被她拖著走,目光落在她後腦勺上,心中暗想,一個新人居然能有這心理素質?到現在還有心思演嚶嚶怪——剛才鬼出現的時候她可不是這麼說話的。
有點意思。
於是進門之後,他脖子一縮,畏畏縮縮地抓住了南曲腰間的一點布料,滿臉怯懦地躲到她身後:“小姐姐,這裡真的好可怕,你一定要保護好人家啊!”
南曲:……?
保護你?我特麼隻想一拳揍死你。
她用力扯下他抓在衣服上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討厭,再這樣人家要打你了!”
……
算了,她現在都想揍自己了。
深深歎了口氣,南曲又看了眼倒計時,才道:“那我們就先在一樓分頭找好嗎?我去左邊啦。”
說完她就向左側跑去。
宿舍樓大門在正中間,上下樓的樓梯正對大門,左右兩側都是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