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的一聲巨響,猶如寂靜夜空裡忽然炸開的一道驚雷。
連接處鬆動了一些,但還需要再補幾次。
南曲沒有去聽樓上的動靜,全身心放在眼前的門上,再次舉起斧頭,又重重掄下!
之前就撞傷的左臂忽的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她臉色一白,卻也隻能咬牙繼續。
她的力量果然還是太小了,連續四次之後,就連舉起斧頭都讓她的胳膊開始發抖。
而頭頂,腳步聲開始逐漸清晰。
南曲咬住下唇,發出一聲悶哼,用儘全力抱起斧頭,“咣當”一聲又砸在了門上。
與其說是她在砍,倒不如說是她抬起斧頭,再用斧頭自身的重量往下砸。
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甚至舉起斧頭時,胳膊上的肌肉都像是被針紮一樣的疼。
隻是跟活命相比,這算不了什麼。
一次,又一次,她已經不知道揮起了多少下斧頭,終於,第一道連接處哢的一聲,掉落下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可能已經在三到二樓。
一滴汗水滾進了南曲的眼睛裡,疼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她卻連擦拭的空隙也沒有,仍拚命掄著斧頭,再一次次重重砸下!
“嗒——”
一道清晰無比的沉重腳步聲,從她身後不遠處傳來。
毫無疑問,審判者已經來到了一樓,與她之間,隻隔著一個不到二十米的小廳。
南曲不敢回頭,也不敢有絲毫停頓,即使明知道背後有一個越來越近的索命厲鬼,她能做的也隻有站在這裡。
一步都不能挪!
要麼死在這,要麼打開門。
——轉身再跑上樓去迂回已經毫無意義,因為她要往樓上跑,就必須扔下斧頭。
而審判者,肯定會撿起它,不會再給她下一次使用的機會!
快點!快點開啊!
南曲紅了眼,高高舉起斧頭,猛地發出一聲大吼,“嗙”地一聲砍了下去!
“哢擦”一聲輕響,伴隨著金屬摩擦聲,第二道連接處,終於掉下。
南曲將斧頭朝門外一扔,側過身子就急忙往外擠!
與此同時,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停在了她的身後。
從門裡鑽出去的那一刻,南曲的裙子被一隻醜陋而又巨大的手抓住了。
那股力量非常大,甚至把她也往回拖了過去。
她撿起斧頭,回頭看了一眼,直接朝裙子割了下去。
布料輕而易舉地被割開,露出了她內裡的一條純白色內褲,同時也甩開了那隻代表著死亡的手。
慣性讓她往前一跌倒在地上,又連忙爬起來,抓著殘破的裙擺拚命往前跑去。
直到她跑過女寢,跑回操場,再跑到遠處的教學樓裡,才終於敢停下來,坐在樓外的地麵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原來一直都在顫抖。
而前方,微弱的月光下,似乎有個人正向她走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起身逃跑,隨後才發現那是個正常的人影,並不是那隻鬼。
緊接著對方打開了手電,一邊走過來一邊開口問:“那邊的人是誰啊?我是王運。”
王運?
南曲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是那個唯一的老玩家。
也就是……帶著張秋一起組隊的人。
可是張秋已經死了,而在她死之前,是一個人偷偷躲在寢室裡的。
那麼身為她隊友的這位老玩家,當時為什麼不在她身邊?
而且,大家都忙著找拚圖,他怎麼會在外麵?
南曲心中生疑,也立刻警惕起來,卻不動聲色地開口道:“是人家啦,剛剛人家遇到一隻鬼,它一直追殺人家,嚶嚶嚶……王運哥哥,人家好害怕鴨……”
這次她倒是沒忘了嚶嚶怪的設定,但卻是故意這麼說的。
有時候,披著這樣的人設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王運聽到她的聲音,加快腳步走了過來,用手電對著她從頭到腳照了一遍,一臉驚訝道:“天,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南曲低下頭,假裝抹淚:“顧業哥哥跟人家走散了,我一個人遇到了厲鬼,好可怕啊嚶嚶嚶……”
王運湊得更近了點:“你找到碎片了嗎?”
南曲抬頭,一臉天真:“找到了鴨,人家已經有兩張了呢!”
說完,她就看見王運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伸手來摸她的頭,露出一臉微笑:“看不出來,真厲害啊。你彆害怕啦,之後你就跟著我,我保護你啊。”
確實有問題。
南曲麵色一喜,又猶豫道:“可是……那張秋小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