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點頭:“知道呀,聽說他被鬼纏上了,下不了床,連接親都是他堂哥來幫忙的。”
……果然誰都知道。
南曲在心裡歎了口氣。早知道她就不白費那功夫了,還把自己給惡心了一頓。
忽然,一名下人模樣的男人從外院跑了過來,口中大喊道:“吉時快到了,新郎新娘拜天地啦!各位賓客可隨小的前去觀禮!”
話落,周圍一下子就熱鬨起來。
南曲和白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藏入人群中,跟著他們一同去到了喜堂上。
堂內地方不夠大,已坐滿主人的親戚,其他人便隻能在外麵遠遠看著。
兩人悄悄往前擠了擠,沒一會兒就看見新郎新娘到了喜堂。
新郎還是之前南曲見過的那位,新娘也像先前那樣蒙著蓋頭,隻是這次是自己走出來的,沒讓人背著。
而堂上,此時正坐著一對老夫婦。
其中的老婦也是南曲之前見到過的那個,她旁邊坐的則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顯然就是那位王員外了。
此人又胖又醜,往那一坐肚子都快掉到椅子上去了,就像一團軟得快要融化了的肥肉。
因為距離的關係,南曲無法看清他的具體樣貌,不過肯定不可能好看。
隨著一聲“吉時已到”的高喊,新郎新娘站在了王員外夫妻麵前,兩人手中各持紅花的一端,在“一拜天地”的唱喝聲下,一起轉身,對著門外拜了下去。
接著又是二拜和三拜,一切都進展得十分順利平靜,中途沒有發生值得注意的事情。
直至禮成,一對新人在喜慶嘹亮的嗩呐聲中離開,也無事發生。
這好像就是一場普通的婚禮,沒有讓南曲和白桃得到任何線索。
在眾人漸漸散去之後,白桃找到了那個她認識的男玩家,單書。
對方所知道的情況,比南曲她們倆要多了一點。
他說,在他混進員外府之前,他在外麵看完了整個接親的環節。
——跟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完全不同,那新郎上去掀起了花轎簾子,然後在旁邊一個疑似媒婆的人的幫助下,直接把花轎裡的新娘子背了起來,什麼也沒做就進了府。
外麵圍觀的人都議論紛紛,每個人都明顯覺得這情況非常古怪,所以可以確定那不是這地方特有的風俗。
但要以此推導出什麼來還是比較困難的。
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跟著南曲去她之前看到新郎背著新娘進去過的那院子看看情況。
現在人們都已經上桌吃喜酒了,下人便沒那麼忙碌了,到處都是人。
他們一路躲著人走,花了將近十分鐘,才好不容易走到了那附近。
可還沒等他們走到廊下那道門去,就看見有幾人從那裡麵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這幾人都是年輕女性,全穿著丫鬟服飾,出門之後看到不遠處的南曲等三人,臉色紛紛一變,就跟見到了鬼似的。
但很快帶頭那個就恢複了鎮定,還昂著頭走過來,冷聲喝問道:“你們都是乾什麼的?不去前麵伺候,跑到這兒躲懶來了?這裡也是你們這些粗使能來的?當心我稟了老夫人,把你們這些懶貨全給發賣了!還不快滾!”
三人被她一通罵,卻又不敢還口,隻能低聲下氣地認著錯,趕緊轉身跑走了。
但沒走多遠,他們就在視線死角處躲了起來,遠遠地看著那群丫鬟離開。
這時候,南曲注意到,丫鬟之中位置靠後的一個,懷裡正抱著一包什麼東西。
那東西外麵用布裹得很嚴實,完全無法看清裡麵是什麼,隻是根據她的行動可以推測出那東西雖然看著是一大團卻並不重。
她想了想,對白桃和單書說道:“三人一起行動太紮眼惹,人家跟上去看看,你們先去前院,找一個穿白衣服的玩家叭,他叫張浩。”
白桃點點頭,跟單書走了幾步,又回頭不放心地說:“那你一定小心啊!”
南曲不禁心中一暖,感覺跟在上局遊戲裡的體驗簡直天差地彆。
眼看著那群丫鬟走遠了,她小心地遠遠跟了上去,看見她們穿過一片小竹林,又順著偏僻的小道一路走到了一道小門前。
之前嗬斥南曲三人的那個丫鬟轉過頭,仔細地四下察看了一下周圍。
好在南曲反應過,及時蹲下躲在了花圃後麵。
對方沒有看到人,就回頭小聲說了點什麼。
緊接著,懷裡抱著東西的丫鬟稍稍鬆開手,打開了那隻大布包。
下一刻,南曲便看到了那裡麵一大團鮮豔的紅色。
——是喜服!
而且那衣服上麵還放著鳳冠,也就是說,這不是新郎穿的那套,而是新娘的嫁衣!
她們神神秘秘的,把嫁衣拿這裡來乾什麼?
幾秒之後,南曲的這個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另一丫鬟從袖口裡掏出什麼長條狀的東西來,埋頭擺弄了一會兒,用手擋著上端,將它湊近了那件嫁衣。
沒一會兒,一簇火苗順著嫁衣迅速蔓延起來。
她們在燒嫁衣?
南曲皺了皺眉——燒新郎官那件還情有可原,可她們燒新娘的乾什麼?
而且,這大婚當天燒喜服,怕也不太吉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