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後背一陣發涼,往後退了兩步,才說道:“張浩小哥哥,這裡有人骨,嚶。”
……
她是真有點怕,倒也不是怕這節骨頭,而是因為這遊戲裡不知道有些什麼鬼,萬一她因此冒犯了某隻鬼而被對方追殺,那她可就要涼了。
隻是她沒想到,心裡的那點兒害怕,突然轉化成了一聲“嚶”。
其實她比較想說:臥槽,這地上有人骨!
唉。
“你可彆嚶了,我感覺這比看到白骨可怕多了。”
——來自張浩的補刀。
南曲挑眉:“嚶嚶嚶嚶嚶!”
“……”
張浩咳了聲,兩腮一鼓:“好了啦,不要玩惹,趕快進房子裡看看去叭~”
南曲:“……”
她不得不同意張浩的說法——確實比那根骨頭可怕。
暫時放下那骨頭不管,她接著往前麵的房子走去。
兩分多鐘後,終於順利穿過草叢,來到了房子門外。
房門前有一塊地麵是鋪了石板的,雖然縫隙間也長滿了草,但還不至於影響行動和視線。
南曲站在外麵大致看一下,這座房子外表看起來很大,但卻隻有中間一道門,有點怪怪的。
她快步走向那道大門,見它隻是虛掩著,便稍稍站到一側,輕輕推開了門。
伴隨著房門開啟,厚重的積灰一下子飛揚起來,猶如撒了漫天的麵粉,瞬間讓周圍都變得一片朦朧。
南曲連忙後退,用力扇著眼前的灰塵,過了好一會兒才捂著鼻子往裡麵走去。
很奇怪——這裡麵是三張大圓桌,周圍擺滿了椅子。
這可不是古代房屋應有的布局。
除了桌子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在地上,有碎掉的瓷片,筷子,繩子,布料等等。
屋子左右兩邊各開了一道門,但隻有門洞,沒有門板。
站在這裡就能一眼看見那兩間房裡的局部情況。
它們布局十分相似,都有著一張大通鋪。
南曲走近一看,才發現通鋪的對麵還擺著兩張單獨的床,屋子裡另有一隻大櫃子,櫃門半開,裡麵裝著些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物。
都是女款,質量很差,跟她身上這衣服差不多,甚至其中一些還補了補丁。
她不禁想,難道這個院子是給下人住的?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進入員外府之前,那個婦人不是說過,王員外以前納過很多妾,但進門的就沒活著出去的麼?
也許這個地方,是那些妾住的呢?
畢竟是進門就沒活著出去的,待遇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院子裡那根手臂的主人,多半也是個女人吧?
南曲皺著眉,將兩個房間都看了遍,而另一間裡和這邊幾乎沒有差彆,都是通鋪和小床,再加上一個放了女性衣服的櫃子。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張浩的問話聲:“你那邊看完了嗎?什麼情況啊?”
南曲轉身出去,又聽見他說道:“我這裡是一排大通鋪,還有幾張小床,和一些女人的衣服。”
這要說沒什麼古怪,那才是奇了怪了。
納妾不是為了享樂也是為了生子,而王員外卻隻有一個兒子。
如果是為了享樂,這些妾也不至於被集中關在這麼個地方養著,就像是圈養起來的一群豬。
可既非享樂,又不是為了生兒子,那他納這麼多妾乾什麼?
難道真像那位婦人說的一樣,王員外吃人?!
她不由想起了那個肥頭大耳的王員外,他看起來還真像是肉吃多了。
帶著滿腹疑問,南曲和張浩又去看了下右側那座房子。
這邊倒是正常,就是間廚房,旁邊連接了一間茅房。
院子裡的古井邊還有掉在地上的竹竿和繩子,應該是供她們晾衣服用的。
從這就足以看出來,她們住在這個地方時是沒辦法隨意進出那道小門的,吃喝拉撒都得在這裡解決。
看完房子,二人再回到南曲踩到人骨的位置,將周圍的草處理了下,漸漸從深深的草叢裡,找出了一具近乎完整的骸骨。
它的大部分都是埋在泥土裡的,也不知道是原來埋在下麵,後來被雨水衝刷出來了,還是本來倒在地上,後來漸漸被泥埋起來的。
總之,看整具骸骨的大小,這應該就是個身形嬌小的女性。
它麵朝下倒在那裡,一條手臂略微向前伸展——就是南曲踩到的部分。
南曲盯著它看了一陣,冒出一個念頭:“小哥哥,你說,那些進了門就沒再活著出去過的妾,會不會都被埋在這下麵呢?”